晌午,岚卿带着古华弟子来到习武场练习御剑术。
当几十名弟子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无一不倒抽一口冷气——习武场所有的木桩子都被剑气击倒,破碎的木块凌乱的散落在地上。空气清澈明朗,在天边的云层中迸发出万丈金光,空气中有淡淡的寒气,光芒洒落在身上泛着暖意。
满身是伤的陶小夭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摆成一个‘大’字。
岚卿负手而立,金色的阳光为他的广袖镀上了一层纤巧的金边。光芒中,岚卿白衣中流彩四溢。
“天啊!这些都是陶小夭一个人打的吗?”
“太恐怖了……这些……可都不是普通的木桩,每一个都用法术保护起来了,要想打倒它首先要先破了这层法术。这……怎么可能!”
“所以她平常看起来不学习也不练功都是假的吧!”
“一个初学者……怎么可能呢!”
“她……是怪物么……”
目睹眼前这一切的人,有的人唏嘘不已,有的人露出惊讶之色,难以置信这一事实。有的人,甚至有些恐惧。
窃窃私语的人群中,岚卿凝视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深邃,他面对着上百个木桩被击损的场景,有些心疼她,也有些许的欣慰。
他之前那样说她,只是想考验她的意志是否足够坚定。如今看来,他当初是小瞧她了。她认真起来的那种拼劲和执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贺绵绵的房内,陶小夭四仰八叉的躺在贺绵绵的床上,嘴上还流着口水。她的呼吸很均匀,脸上时不时挤出好笑的表情,似乎是在做梦。
岚卿说,她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这一睡,就从早晨直接睡到了下午。晴朗夏日的晚霞,大片大片的云层轻绯淡粉和浅紫交织在一起,天空的那一边,即将落下的太阳散发着万丈金光,水印般的月亮挂在琼楼玉宇上,夕照洒在四重飞翘的金翼角,仿佛披上了一层晶莹的华彩。
“听说了没,外界有人传,咱们掌门岚卿上仙窝藏了一只妖孽呢……”
“当然听说了!这事儿在江湖中的传遍了,虽然没人敢明面站出来说,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有数的,现在这事儿都成为茶余饭后的话柄了。”
“你们可别瞎说啊!要我说,肯定是有小人从中作梗呢。不过这开元盛世的,谁又哪根筋儿搭错了和咱们掌门对着干,简直不要命了。再说,要没有掌门他老人家,这妖孽四起的年代,他们还哪能高枕无忧啊。”
“说真的啊,要是当真窝藏了妖孽……那……会不会死人啊……我突然好害怕啊……”
陶小夭被门外几个女弟子们的对话声吵醒,她凝神听着门外传来的细语,强烈的不安骤然冲进她的心里,顿时睡意全无,绷紧神经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外的对话。
门外那说得最欢,最爱聊八卦的声音毋庸置疑就是贺绵绵的了。不过几人没说几句就就散了。贺绵绵推开房门,看到撑着身子愣在那里的陶小夭,笑盈盈的道:“咋啦你?一觉睡傻了?”
陶小夭一怔,强弩着笑意赶忙摇头道:“没,没怎么……”说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有点睡迷糊了。那个……你们刚才在外面说什么呢?”
“没啥啊,哦,你说掌门私藏妖孽那事儿啊?传闻而已啦,就有人说古华以斩妖除魔捍卫人间为己任,而身为古华掌门的岚卿上仙私藏妖孽。”
“有证据么?”在陶小夭头脑冷静的时候,思考的问题似乎也变得重要了。
贺绵绵的眼睛撇像别处,像是在思考,‘嗯——’了半天才道:“好像有吧,世界上似乎有照妖镜这样一种东西。不过那妖是谁我还很好奇,掌门不让人进他的无煕殿难道是因为这个?。”
“如果那只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的师父和同门都让你杀他,你会么?”陶小夭的语气忽而平淡得无一丝感情,她看着贺绵绵的眼神有着复杂的情感。
贺绵绵转过头,一愣,她头顶的双环髻上的金色流苏叮当作响,反射着光斑在陶小夭的脸上一晃一晃。
陶小夭见她这种表情,急忙摆了摆手,强弩着笑意道:“我就随便问问啦你不说就算了,你是乖乖女嘛,我知道你一定会听师父的话的。呵呵,呵呵呵”她非常不自然的干笑了几声,额头上挂着汗珠。
一瞬的安静后,
“那天,谢谢你。”陶小夭岔开话题。
“说什么谢谢,我们,不是朋友吗?”
对,是朋友。
古华集训终于结束。古华弟子们跟着大部队翻山越岭回去,而陶小夭却留在那里良久良久不肯走。
夕阳西下,陶小夭站在平安的坟墓前,岚卿背着手站在她身后。
漫天彩霞的傍晚。
坟墓前洒落着娇小玲珑的桃花瓣,在一片金黄色的光芒下吐露着芬芳。
“给你这个。”岚卿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面无表情的递给陶小夭。陶小夭好奇的接过,当她翻开后看到里面的内容便惊呆了。
娟秀的字体整齐密布,写着的——全部是她以前做过的好事。
她惊讶的半张着嘴凝望着他。
“以前怕你毛手毛脚的,把那册子弄丢而伤心难过,就抄了一份。”他将手放在她的头顶上:“还差一点,继续努力啊。”
陶小夭将小册子怀抱着,心中涌起阵阵酸涩的暖流。
过了良久,她平复下心境,凝望着平安的墓碑,轻声道:“师父你知道吗?我本来想让她做你徒弟的。因为她很快乐,就像我一样。”她盯着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刻得那几个字,唇畔的笑容有苦涩的意味。
“嗯。”他的目光也落在那小小的坟墓上。他听说那孩子和陶小夭差不多大,他忽然怕,怕有天在坟墓下的会是陶小夭的身躯。
想到这,岚卿不悠然手指微微收紧。
“难道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吗?”陶小夭回过头,望向比她高很多的岚卿。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也许,没法在你身边太久,但是又怕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啊,就打算再给你找个徒弟。关键是,那孩子跟我很像啊。”
岚卿背着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按在陶小夭的头上。他弯下腰,面无表情且怨念的盯着陶小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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