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知秦说话的时候,恰巧两枚烟花在车顶上方“嘭嘭”炸响,漫天散开五颜六色的火光映照得车内车外一片斑斓,赵越致却感觉烟花活像在脑子里爆炸了似的,眼睛都炸直了,难以置信的瞪着他,须臾她哆嗦着说:“我没听见。”
然后孬种的打开车门跳下去,也不论方向胡乱朝前小跑了几步,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扳了回去,鄢知秦表情很平静,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你不像没听见的样子。”
赵越致使劲推开他,耍赖道:“就没听见,就没听见。”
“好,你没听见,我可以再说一次。”
“不要说!”她跳起来捂他的嘴。
鄢知秦盖住她的手背,握进手心,“所以,你听见了。”
赵越致瞬间哑声,这人太狡猾,一条后路不给她留,鄢知秦见她闭嘴不语,也不着急,拖着她往回走,“外面冷,到车上去。”
“我不去,我要回家了。”她真怕呀,跟他单独处在那样密闭的空间里。
“忘了么?那是你的车,而且要回家咱俩也是一道的。”鄢知秦终于又笑了,表情恢复一贯的温和。
赵越致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那其实是规兔的车,你帮我开去还给她吧,今天我想自己回家。”
鄢知秦脚步一顿,带点语重心长的说:“赵越致……别惹事儿,乖乖听话。”
“我能惹什么事儿呀?我为什么要乖乖听你的话呀?”前头是龙潭虎穴,她傻呀知道还往里跳。
鄢知秦仰头闭了闭眼睛,接着低头对她柔声细语道:“我说过我的手很珍贵,需要好好养护的吧?”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啥呢?赵越致狐疑的看着他,结果他说:“你是要自己走过去上车,还是不惜伤害我珍贵的双手扛你上车?”
擦!这男人说这种混话居然还优雅得像个绅士,赵越致偏不信邪的插着小腰喷他:“见你的鬼去吧,姑奶奶我,就、不、上、车。”
鄢知秦象征性的抹了抹喷到脸上的吐沫星子,两手合十活动活动指关节,然后在她单目睽睽之下,矮了点身子圈住她甩到肩上,当场吓得赵越致哇哇大叫:“啊……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尽管赵越致像丢到岸上的鱼使劲儿扑腾,手脚不合作的又打又踹,鄢知秦还是很轻松的把她塞回了车里,为防止她逃逸,他单手摁住她,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又下了车锁,动作连贯而流畅,感觉他天天都在干这事儿似的。
“鄢知秦,你土匪啊?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么?”赵越致徒劳的去叩门把,嘴里骂归骂,其实外强中干心慌到不行,你想啊一个温柔贵公子突然变脸野蛮的强抢民女,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离谱的事儿?
鄢知秦没吱声,默默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慢慢退开,此刻车外的天空烟花缤纷绚烂,璀璨的流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映亮,目沉似水,笔挺的鼻线下薄唇轻抿,呈现出一种不太真实的美,却是有些冷傲,或者该用桀骜来形容更恰当,就是挨不上温润文雅的边,很不像他,当然今晚他所有表现都不像他本人。
但赵越致依然深深为之着迷,这样一个男人,年轻有才华,偏还生得这般好,真叫得天独厚、占尽先机。
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人儿被一个男人比到心生惭愧,自叹不如,这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赵越致苦中作乐的想着,然后垂下眼帘预备找点什么话题打破僵局,总不能一晚上和他对峙着,难不成真要答应他……两人交往?
压低的视线掠过鄢知秦时停下一顿,接着她大惊失色的瞠圆眼睛,他右手正在流血!刺目的猩红从无名指与尾指指缝一路蜿蜒而下,造成这样的伤势想必有一段时间了,赵越致握起他的手腕,捧住他的手掌心疼的喊:“你受伤了!”
鄢知秦懒懒瞥一眼,“怪谁呢,还嚷那么大声。”
赵越致着急的把他的手翻来覆去检查,貌似就是尾指划破了一道口子,不深但口子长,所以血才流得有点吓人,她掏出纸巾给他包上,“我也没想到你手真那么矜贵嘛,怎么就受伤了呢?”
鄢知秦说:“我细皮嫩肉的从没干过粗活,你是我扛过的唯一重物,你就庆幸吧。”
这时候还惦记着损人,这厮扒了斯文的外衣简直跟毒蛇王卿又植一个样儿,可毕竟他伤了手,赵越致不便与他计较,“受伤了刚才干嘛不吭声,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鄢知秦点头,“明天我有演出,估计要毁约了。”
“啊?毁约会赔钱吗?”
“没关系,我两只手都上了保险,右手比左手还多了几百万,要赔也是保险公司赔。”
赵越致咋舌,他还真够身骄肉贵的,两只爪子的赔率就超过旁的人几条命了,那他要嗝屁的话,保险公司岂不赔倒闭?“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你投的哪家保险公司这么傻呀?”
鄢知秦视线冰冷,“我手快废了,你还操心保险公司?”
赵越致拍拍额,“上医院,上医院,这就上医院。”
鄢知秦这下受伤,再次交换位子就没敢躲懒,上上下下忙乱一通,赵越致发动车子时瞥见广场那儿乌泱泱的人海正在倒数,群情沸腾,LED大屏幕上银闪闪的阿拉伯数字渐次递减54321……不由得哀叹口气,心说新年没开好头,摊上了血光之灾。
赵越致火速开去附近的医院,节假日值班的医生像是刚毕业的菜鸟,呼啦接了俩八卦新闻炒得正火热的名人大腕儿,差点没闪瞎了眼,简单清理伤口的过程中不是掉镊子就是掀翻碘酒,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给鄢知秦包扎完伤口,鄢知秦漫不经心的问道:“医生,你家刚生了小孩儿吧?”
“嗯,是……我姐的孩子刚出月子……”小医生没想到能跟国际大腕儿搭上话,又惊又喜。
鄢知秦动动笨重的尾指,“我说怎么跟裹小孩儿尿布似的呢。”
“咔嚓”小医生的玻璃心,碎了。
赵越致算整明白了,鄢知秦并非无公害善类。这家伙面如高洁水仙花,实则呛辣涩牙一瓣蒜,他要损起人来不似卿又植直来直去,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他走的是柔情隐晦路线,而且没有特定针对的人群,随心所欲冷不丁的一下就够你喝一壶了。对此赵越致有切肤之痛,想他刚搬来半山别墅那天,餐桌上一直含沙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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