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士隐做了这个奇怪的梦就急着想见心平,车程不到半小时他就来到了赵心平学校的后门,他拨通心平的电话约她去吃饭,这时心平和阿兰正在宿舍嗑着瓜子,翻看吉米的漫画,两个人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心平听到电话响,一看号码是顾士隐打来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脸颊也微微泛起了红晕,好不容易才按奈住心底那份激动,接完电话得知他已在门口等候,心平急忙换了衣服跟阿兰说去趟图书馆,阿兰从来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也是心平欣赏她的地方。赵心平远远就看到一个单薄身影在门前踱来踱去,想罢就是顾士隐,再走近一点,顾士隐似乎闻到了心平特有的香水味,他迎上来没有说话却是仔细端详着她,尤其是在银白路灯下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他又想起梦中的情景,眼神果然像极了。顾士隐很信命理,他曾说高中时小聪明多得很,而且特别喜欢打乒乓球,周末、寒署假都是邀着三五伙扑在球桌上,他的动作相当敏捷,学校每次比赛他都能扬眉吐气,球技足以另女生倾倒男生拜服,但是功课成绩就惨不忍睹,考大学自然是没指望了,他父亲当了父母官怎么能忍受儿子的不争气,于是请来一个算命先生,报了生庚年月。老先生掐了掐手指,忽然惊讶地看着顾士隐的父亲说:“这孩子是文曲星转世,中年定能光宗耀祖,声名显赫,他的懵恫之象皆因名字所累,快快改名,日后一帆风顺、金榜题名”。听老先生建议,富贵相不可招摇,低调为妙,他父亲翻着古往今来一沓沓取名经,最后干脆把富贵隐藏起来,改名‘顾士隐’。改名后小顾一天比一天好学,一天比一天壮志,高考揭榜时居然中了文科状元,父母官本想搭谢老先生,却听路人说他隐居了,当时家家户户听了顾士隐改名高考中状元的事迹,做父母的发疯一样打听算命先生的下落,以便自家儿女也能一卜定乾坤,老先生没找到倒是其他以算命过活的人生意火起来了。顾士隐高考成功后重新思考他为什么而活,他从罗素的书中找到了共鸣也就是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伶悯将支配他的一生。早期的家教使顾士隐既信科学又信命理,他预感到噩梦是不祥之兆,但他在心平面前只字未提,他和赵心平走到一家日本料理。
顾士隐向服务员点了一份三文鱼,并对心平说:“这是招牌菜味道很鲜美,刚才看到菜单上打特价,如果在酒店至少贵上一倍,我们可是来得正好。你喜欢吃什么就在转动盘上取吧!”心平觉得她和顾士隐的关系在朋友之上又在恋人以下,因此吃东西都有些顾忌,她只取下一碟蛋糕和一碟凉菜,顾士隐也取了一份自己爱吃的,凑向心平说:“你看墙脚的樱花开得好旺,浪漫极了,今晚你也像花儿一样美。”心平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粉红,赶忙打破情趣说:“三文鱼真那么好吃?我以前没吃过,待会我要细细咀嚼。”心平看过一本家庭方面的书,其中有一句印象特深刻‘要栓住丈夫的心先抓住他的胃’,也就是说男女交往,味口一致可以增加和谐,甚至是组建家庭的重要条件。心平希望顾士隐喜欢吃的菜她也喜欢,顾士隐吃了一点心平点的凉菜,一个劲地说:“好吃,好吃,看来我们的味口差不多。”这时顾士隐的旁边坐了一个日本中年人,五短身材,如此丑陋的形象却有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陪伴,顾士隐瞅了一眼,小声说:“今天来馆子的日本人全一个样,又矮又粗,另我想起小时候经常和伙伴去公园踩的木墩,又或者像人工养殖的泥蛙。”心平也留意到几个日本人确实像他描述的那样,于是点头‘咯咯’直笑,顾士隐又说:“日本人吃面条非要发出声响,声音越大越是有礼貌,如果在传统的中国家庭长辈听到声音一定会皱眉,甚至以为哪来的猪儿。”心平附合说:“我家吃饭的时候说话都被当成不礼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爷爷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就会把上个世纪的家规身体力行,我们谁都不说话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就走。”顾士隐说:“我爸是权威的象征,他在饭桌上谈的都是国家大事,每个话题他都会问我们姐弟的观点,答得好的就有奖励,我大姐奖得最多。”心平说:“原来你们从小就当成人一样培养,怪不得你的志向如此远大,我受了你的熏陶,将来也是要追赶着你前进。”顾士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切都源于兴趣,如果我被勉强去做一件事,绝对效果不佳,就拿语言来说,我修了英语和阿拉伯语,父亲推荐我修些日语说是日本经济崛起,学术界因此也越来越活跃,虽然我嘴巴长得大舌头也大就具备了学日文的条件,但我总觉得日语与美无关就好像外国人认为汉语是大吼大吼的一样。”心平抿着嘴笑,她说:“我们一直在聊天还没品偿三文鱼呢。”心平夹了一片蘸些芥辣放嘴里,谁知芥辣的味道刺鼻,一个喷嚏险些把鱼肉喷了出来,鱼肉软软的、滑滑的,心平想到生吞活剥的字眼,这种吃法如原始社会没发明火一样,她还是狠狠地咽了下去。
顾士隐关切地问:“感觉怎样?”心平老实坦白地说:“我没有吃出什么鲜美味,倒是芥辣熏得我难受,不过我还想再吃一点。”心平有一种越挫越勇的决心,一手用纸巾捂着鼻子一手夹了块鱼肉往嘴里送,顾士隐看到她如此免强受罪般地吃着,他很想劝她别吃下去,这会心平只觉得一阵翻云覆海的恶心涌上喉咙,她急忙奔向洗手间,对着洗脸盆吐了个干净,顾士隐起身站在洗手间分界处,焦急地等着。心平清洁完走出来,顾士隐抱欠地说:“都是我害的,看你的胃都空了,多吃些其他的,比如甜品既润喉又美容。”说完他正要从转动盘上取下一碟,心平连忙制止说:“先别,我把前面的东西吃完在说。”心平吃东西的兴趣都被三文鱼扫尽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碰生吃一类的食物。顾士隐嘴里不说心里却为美食叫屈,原以为自己喜欢的心平也一定喜欢,刚才简直不堪入目,自己的味口难免不受影响,但想到资源有限,国外一些餐馆明文规定用餐者有义务清空所点的食物,否则为浪费买单。顾士隐皱了皱眉,开始履行自己的义务,心平看到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而且很专注,猜想是研究乒乓球养成的习惯,心平情不自禁‘噗哧’一声笑,顾士隐才发觉自己的吃相引人发笑了,他说:“我们平时练的就是速度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快,走路、吃饭、洗唰等等一切都为腾出时间来学。”两人吃完后时间也不早了,顾士隐便送心平回学校。
两人下了公车走到学院的一棵掖子树下,心平说:“我到了。”在银白色的路灯下,她看到顾士隐专注的眼神,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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