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凛仔细看了一下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抛给他。齐灿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手里捏着瓶子,眼睛盯着那边围成一圈的乔卓和那些幸存者：“他们怎么说？这些丧尸里说不定就有他们的同伴。”
“他们不会多说什么的。”苏凛笃定地冲齐灿笑了笑,然后笑吟吟地看向一声不吭站在齐灿身边的少年，大义凛然地说，“你说是不是？荡私人情感和社会大义相冲突的时候，当然要为多数人的利益着想,顺风耳！”
少年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冷淡模样，只是眼睛里的狐疑透露出些许少年的好奇，默不作声地睁着眼睛望着他,
反倒是齐灿，听到这个称呼一下子想起车子上苏凛开玩笑，集齐七个葫芦娃召唤神龙的事，猝不及防之下一口气没喘过来，喉咙里的矿泉水一下子就被呛了个正着，顿时咳了个昏天黑地。少年连忙帮他拍了拍，齐灿好半天才缓过来，语气怪异地大叫：“顺风耳？”
“风属性的异能本来就能听到更远的讯息，这个你不是知道吗？”苏凛一本正经地回答齐灿，然后学习他刚才的眼神，满脸慈爱地看着少年，“……而且眼睛近视成这样，还能准确瞄准丧尸的脊椎攻击，你的耳力真的很不错，当得上当代身残志坚的杰出代表了。”
一个两个，怎么嘴都这么欠抽。
齐灿感觉到身边的少年更加低气压，立刻满脸冷汗，冲苏凛连使了好几个眼色，才自以为荫蔽地打量了一下少年的黑黢黢的眼珠子，一脸了然地说：“近视？我怎么看不出来，瞧起来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很不错啊。是度数很低吗？一二百度的话不戴也没什么。”
“对不起，是九百度近视。”少年老实地回答他，“我的隐形眼镜刚才掉了。”
苏凛幸灾乐祸：“自欺欺人要不得，我说的吧！”
“……九百度近视！……逃跑戴隐形眼镜！……被风吹掉了！”齐灿怪叫，顿时觉得吐糟点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一脸无语，就看到少年惭愧地说：“刚才丧尸来得太多，我有点急了所以风吹的太大……”
“所以自己的异能把自己的隐形眼镜给吹出来了？”苏凛凉凉地说。
少年头低的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齐灿在酒吧一群牛鬼蛇神看多了，特别是接触的最多的程明和苏凛，都特别不正经。难得看到这么老师的孩子，他立刻同情心大起，清了清嗓子：“异能不熟练，出现这种事情也很正常嘛！下次注意就好啦。再说近视什么的，这说明他学习好嘛，天天看书写作业才会这样是不是？”
“人家女博士都没近视那么严重。”
“……”齐灿闭上嘴，立刻抱着肩膀回头看苏凛，好半天才憋住骂人的冲动，特别后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亲手揍的那个人只是一个幻影，要是真人该多好。最后笑咪咪地看着他，“我是一会儿去把丧尸给烧了，你去帮我点儿忙。”
居然还会指使人了！苏凛和气地问：“帮什么忙？”
“麻烦你快滚吧！”齐灿大吼，然后哼哼两声，继续安慰满心失落的残疾少年。
“好吧，那你快一点儿，看见堆好了就去吧，不用告诉我们。”
苏凛悻悻地耸了耸肩，转身准备去找程明，回头的时候却看到少年微微抬起眼皮，得意洋洋地瞟了他一眼，然后立刻垂下眼皮，又是那一幅沉默孤僻的样子。苏凛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程明和刚才齐灿的动作一样，伸出一只手微微悬空，蹲在一具丧尸面前。
不过齐灿是在用火苗捉弄丧尸，程明是在给丧尸脱水：“这样的话，燃烧起来应该会更方便。”说着就拿出小本子记起来，标记上TIP的标记，还在旁边划了个五角星粗体高亮。感觉到有人靠近，眼皮都不用抬一下就说：“你不是去探探那个少年的底，看看有没有价值拉拢过来？怎么还吵起来了？”
“稍微试探了一下，没想到那个少年还没露出什么反应，齐灿就先炸毛起来了。”苏凛笑着说，“不过那孩子倒是有点意思，可以试着拉拢一下，反正他和齐灿的关系也不错，可以慢慢来。”
“这个你拿主意就是了，老板不是说了，异能者归你指挥，我就负责老板原来的那些手下。”
“所以你也归我指挥？”苏凛挑了挑眉。
“我不是在配合你的训练计划。”程明无聊地说，“反而是你那个正派手下，好像不太听话嘛！”
“你是说齐灿？他毕竟过去是个大少爷，对自己狠心的程度还是不能和你们这些人比，当然不能跟你们用同样的训练计划。”苏凛理所当然地说。
程明哼笑了一声，然后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还围成一个圈圈说话的人：“不说这个了，我已经让人去搬丧尸，不过奇怪，那些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怎么会知道。”苏凛一脸正直，“大概是忙着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所以没注意吧。”
程明鄙夷地看过去：“你以为我会信。”
苏凛的眼睛往旁边移了移，义正言辞：“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什么时候出错过？你看我说按我说的来，刘蕊肯定会放松警惕，你看他现在不就不派人盯着你了？”
“说的也有道理，你一向不安排理出牌，我也听老板说起过。”程明将信将疑地说，“特别是自己刷下线这种事，绝对不是一般人做的出来的。”
苏凛翻了个白眼。上辈子在末世里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的人破罐子破摔，一遍遍做出挑战道德底线的事情，有的人反而更加严于律己，恪守做人的原则。有的人仇大苦深，有的人独善其身，有的人没心没肺，有的人潇洒自在。
在末世活得越久越明白，这一切自以为有风格的生活方式都是放屁，死过一次的人就更清楚了，不如就像TVB里说烂了的台词那样——人活着，最要紧的就是开心。
“那是你见识太少了。”苏凛回敬他，瞥眼就看见不远处齐灿将熊熊的火焰高高燃烧起来，而其他人都熟视无睹，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乔卓带着那群幸存者中领头的那个人走过来，旁边就跟着向他们挥手求救的那个男人，这两个领头人跟过来，其他的幸存者却一点儿也没有被刚才的胜利冲昏头脑，听从乔卓的安排和其他人一起四下散开，展开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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