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愣的瞬间,完全没有在意云初腿上那东西。
短刀带着风声刺下来,插-进谢文仲右手的上臂肌肉里,顿时血液迸溅而出。
谢文仲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连捂都没来得及捂,就接了云初的下一刀。
这一刀,正对着颈部的动脉。
谢文仲直觉不好,起身避开之时,与云初四目相对,那人反手握刀,仍是一副盈盈含笑的姿态,谢文仲愣神一秒,便失去平衡,失了先机。
冰凉的刀尖直刺而来!
闭眼,再睁开。他瘫倒在地。发现那一刀并未全部刺入,单是挑破皮肉,一分一分向内挤压着。
“你仗着自己是谢家五公子,没人敢动你,是不是?”云初斜着头,居高临下的用那只空着的手,抬起周邺的下巴,漂亮的眼珠子却正对着谢五,目光不偏不倚,气势逼人:“可是,要记得,这不是应天府,方圆几百里啊,全部都是我的人。就是这个未来的皇储,他也没有说话的权利,得听我的。谢五少,您自认尊贵,不如试着出去吼一声,看有哪个会听你话,拿刀指着我?”
刀尖缓慢的深入,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溢出,量不大,却因由清晰的痛感和逼仄的空间,染上叫人欲罢不能的腥甜味。
“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况且这荒郊野外的,娇滴滴的谢五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也不能全部怪罪在纪某的身上,你说是不是?”
云初似乎很是享受这味道,凑近了危险的眯起眼睛道。
谢文仲觉得自己全然无法呼吸了,颈部的伤口被放大,疼痛流窜四肢百骸。
他全身颤抖的频频后退,直到后背碰在墙面上,陡然冰冷的触感,才猛地一震,喘着气站起来。
“你敢!”语气是显然的中气不足。
“哦?你看我敢不敢?”纪修仍是笑。
“疯子!疯子!纪修!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谢文仲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喊,这才注意到衣袖早已被鲜血浸透,他自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血?惊吓之余,只得咬牙切齿的对着云初和周邺骂了几句祖宗,倒退着堂皇而出。
云初是打算吓唬吓唬人就罢了,总之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是周邺从那天起,看谢文仲的表情都有点不对劲。
云初总怕他惹出事来,问他:“你是不是打算杀了谢文仲?”
周邺先是一愣,随后道:“是。”
云初刚想说什么,周邺打算免去他的后顾之忧似的,柔声道:“你怕什么?按舅舅的意思,谢家不老实,十年之内,必要灭他满门。”
云初从没想过,要做到这个程度,何况周邺和他在一起,一直都是个未成年人乖巧伶俐的样子,今天一看,居然思量深至如此。
之前那副样子,搞不好全都是装出来糊弄人的。
想到这里,心里骤然发冷。但是他仍旧极力掩饰,故作冷淡道:“既然早晚要死,再怎么可恨,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况且,何必脏了你自己的手?”
周邺听罢抿嘴一笑:“云初在关心我!”
云初脸上一红:“我怕你还没当上皇帝,不满弱冠,就给撵去什么穷乡僻壤的封地当小侯爷,到时候明阳公主还要陪你一块去,我在朝廷就没靠山啦!”
周邺仍是笑:“嘴硬!”
谢文仲被吓唬完了,果然是不需要灭口,整个人都老实了许多。
殷将军习惯良好,每晚照例要召开一个干部会议,让大家聚一聚,探讨一下军事部署。
这对谢文仲来说是最为难熬的时刻,现在,在他心目中纪修就成了神经病,黑寡妇,多看一眼都要眼睛生疮的。
殷景仁知道纪周二人厮混,但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总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任其发展着。
好在没有多久,就要抵达西州了,到时候民族矛盾取代内部矛盾,幺蛾子自然也会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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