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明确,还多事的伸出一根指头对着章大人的脑袋。
章大人闻言一拍大腿,站起来哈哈大笑:“纪修!你当大家都是呆子吗?这样含血喷人,也会有人信?”
纪云初转向另外几位审官:“我纪修只是个贪生怕死的,不会为了兄弟情义牺牲自己的!”
章大人身边的几位都十分认同的抬头,看着情绪过于激动的他。
“你们也都知道,章疏最早是我打云南的时候,从死人堆里捡来的,对我可是忠心耿耿啊!”纪云初振振有词。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对章大人的发家致富历史了如指掌,所以有不少人露出一副讶异的神色来,期待的看着纪云初。
纪云初惋惜状摇摇头,不负众望的继续抖八卦。
“你们知道吗?章大人这么多年来,看似留在皇上面前做事,其实一直在跟我通风报信,将皇上的饮食作息,宫中大小巨细悉数汇报给我!”他说着,走上去,似乎要摸一摸章大人,那带着乌纱帽的脑袋,然而很快又因为距离过远,而不得不放弃,只是轻叹道:“苦了你啦!章疏!”
这一次章疏还没来及继续开口,一旁的监审官,立即下令先行逮住章大人!
这么一折腾可好了,一起来的几个人,就没有谁还敢再审这个纪云初了。好在叛国罪牵涉颇广,犯人要死那是早晚的事,既然一定是死,大家也就不急于一时。眼看天色已晚,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收工回家抱着老婆睡觉!
除了最开始被章疏打的那几板子,云初几乎没怎么受刑。
只是入了夜,寒气愈盛,几处旧伤冒出来,反反复复的折磨人,酸的发痒,从骨头心里往外钻。
纪云初蹲在大牢里,发自内心的想来一碗上等女儿红,配上二两干切牛肉的大侠套餐。
章疏在隔壁的牢房里,把纪云初所有的女性家属全问候歌遍,嗓子终于哑下来。
少了章疏的叫骂声,云初还真有点不习惯,这是死牢,有去无回,整个建筑里透出一股阴酸味儿,很瘆人。
大约到了午夜时分,先是进来两个做小伏低状,提着灯笼的人,穿着花花绿绿的宫服。接着呼啦啦进来一溜儿。
云初本来就毫无睡意,细小的动静,尽收耳底。他百无聊赖的抬头一看,认清了来人,便哈欠连天的翻白眼。
灯笼太监后面紧随而来的,是个周身玄色暗金花纹长袍的男人,个子特别高,走近了,能看出也就二十来岁,沉着脸,怪吓人的。
身后跟着十来个锦衣卫,都穿着夜行衣,一律的低着头,手按在未出鞘的剑柄上。
被纪云初一句玩笑话拖下水的章大人,一见到走来的人,立即连滚带爬的扑到牢门前,双手抓着锁链,哭丧道:
“皇上!皇上!小的是被冤枉的啊!”
高个子男人走过牢门前,并不看上一眼。
紧随其后的一人,很快的拔刀出鞘,寒光未闪,便又收回去。
手起刀落,令人烦躁的喊冤声,戛然而止。
遂即是“噗”的闷响,血水脑浆溅了满地,失去魂魄支撑的残骸,轰然倒塌,像一只破麻袋。
“您可给我报了仇了!”
云初看着隔壁还在痉挛的尸体,以及尚在滚动的脑袋,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微微笑道:“不过话说话回来,无论判的是什么罪名,我贵为兵部尚书兼太子太傅,又被皇上您封了凉国公,怎么也不能够像他这样,在大牢里私刑了断吧?”
那人感慨似的“啊”了一声:“云初,你也有怕死的一天。”
纪云初猛力摇头:“不是,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您至少得审个十天半月,再昭告天下,最后在菜市口当众行刑吧?”
“哦?你想怎么死?”
“不要太复杂的,千万不要凌迟,那太疼啦!”
那人没有接话,而是示意把牢门打开,一片漆黑中,锁链清脆的声音,云初似乎能看到那人在笑。
“你不怕?”
“怕,我求饶!所以你打算放了我?”云初瞅了一眼递上来的酒盏,沉甸甸的,已然满上了,他以两根手指夹住,送到眼皮底下把玩着:“赐死?”
对方似乎对如此这般的折腾人,很是享受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他,努力想抓住这个人表情中流露出来的狼狈。接着,他像是觉得不够,情不自禁的蹲下,一只手粗暴的捏住下巴,强迫面向自己。
云初毫不犹豫的甩开手,酒水朝着前方泼出去,金杯落在脚边,叮叮当当的晃动着。
出乎意料的,对方一点都没有生气,听任凛冽的液体打湿面部的皮肤,而后顺着面颊流流淌过锁骨。
云初下意识的后退了一点。
“那样的光明磊落并不适合你,”皇帝终于阴森的笑起来,笑的人脊背发毛:“你这个人,比较适合被关在你最不喜欢的地方,用你最讨厌的姿势,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死在朕床上。”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