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被关在在西湖底下那么多年,不见天日,日日夜夜思索的便是待他出去后,要如何击败东方不败,夺回一切。几乎可以说,这么多年来,东方不败已经成了任我行的执念了。如今,见了季晴,只不过是东方不败的女儿,只不过是几句话,他便已癫狂。众人只道他对东方不败恨之入骨,即使是个小辈,也不想放过,又有几人看穿任我行那早已被仇恨蒙蔽的眼睛?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任我行居然是真的对个小姑娘动了杀念。可是,既然要杀的是魔教的少教主,那么,他们这些正派还真的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是魔教中人的自相残杀罢了。
站起身的令狐冲,看着杀意凛然的任我行,眉间一皱,就想开口阻拦。在他看来,与任我行有深仇大恨的是东方不败,而季晴何罪之有?更何况,这么多年,就从没在江湖上听闻过魔教少教主的事,可见,这东方晴应是没做过恶事。
可是,一旁的任盈盈却是在他刚要踏出去的瞬间,拉住了令狐冲的袖子,眉目含泪的看着他:“冲哥!”
令狐冲在望见任盈盈那双含情带怨的眸子时,就是一愣,心里一阵怜惜,便是顿在了那。旁观的向问天见此,脸上是满意带笑。
任我行是杀意冲天,季晴也不惧,长袖一抖,手中便是多了一柄长剑。左冷禅、余沧海等人皆是作壁上观。
几乎是两人对拼气势到达顶峰时,方证方丈淡薄的声音却是突然□来:“佛门之地,不宜染血。还望两位施主,能点到为止。阿弥陀佛。”
方证不愧是浸淫佛学多年,话语中亦是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季晴闻言,倒是难得的看向这个面容平和的僧人:“……若是有机缘,季晴倒是想与方丈探讨一下心得。”
方证一愣,心里虽然为季晴的自称感到疑惑,但却是双手合十道:“老衲自是欢迎施主前来,共讨佛法。”他此刻倒是有些相信季晴之前的话了,心中难免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而任我行被两人对话打断,眼中红色稍退,豪爽的大笑道:“就给老和尚你一个面子!”笑声落,却是毫不拖拉地直接赤手上前,攻向一言不发的季晴。
所有人都觉得任我行必是赢的,虽然只是赢个小辈,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但结局应是铁定的了。可是,只是一个错身,没人看清季晴的剑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任我行上一刻气势汹汹地上前,下一刻便已单膝跪地。岳不群等人皆是大惊。
而季晴却只是转头目光平淡地看看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低着头的任我行,就直接走向任盈盈:“你离开很久了,我父亲也很是想念,这次便随我去黑木崖吧。”
“你!你把我父亲怎么了?”任盈盈愤怒地看着季晴。
此时,向问天已经上前,伸手就想把任我行扶起来。可他手下刚刚用力,任我行身上就崩裂开数条伤口,鲜血直流。而刚刚一直忍着的任我行是闷哼一声,青白着脸,挥开向问天的手,自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目光晦涩地看着站在任盈盈身前的女子:“好强的剑气。”话语里有几分英雄末路的萧瑟。
季晴只看着任盈盈,伸手示意她道:“他不过只是点皮肉伤罢了,未伤筋骨,待他上黑木崖来救你,你应该能看见个完好的人了。”季晴这话,简直跟绑架犯的没什么两样,虽然她的态度彬彬有礼。
令狐冲挡在任盈盈面前:“你想干什么?”
方证也是皱眉。而一向以斩妖除魔为口号的左冷禅几人,却是难得的缄默。他们心里都有谱,任我行的武功在他们之上,却在女子手下撑不了一个回合,那么,东方不败的实力就更要重新估量了。
季晴不喜欢多费口舌,她只撇了撇任我行,任我行权衡利弊,便是无奈地叹道:“盈盈,你随她走吧。爹会来救你的。”
任盈盈难以置信地看着说出这话的任我行,虽然心中明白任我行这么决定是最好的,但心里仍不免觉得难过。最终,任盈盈还是看了眼令狐冲,便毫不反抗地跟着季晴走了。
令狐冲站在原地,想着任盈盈刚刚那个眼神,便是心中酸涩,转头看向任我行:“任前辈!”
“令狐兄弟,任教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向问天拍拍令狐冲的肩膀,就算拼的两败俱伤,今日也不可能挡下东方晴的。下一刻,天王老子猛地转身,将负伤的任我行推向令狐冲,便是挡下左冷禅的进攻:“左掌门这是要乘人之危?”
左冷禅双掌寒气森森,冷笑道:“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不说这边任我行几人是如何靠着令狐冲脱困的,那边任盈盈跟着季晴一路踏青郊游一般慢慢地向黑木崖而去。
任盈盈一向看不透东方叔叔这个女儿,忌惮的同时还有嫉妒。自从当年东方不败将两个姑娘安排在一块儿学习,任盈盈便是被季晴处处压一头。虽然季晴只在黑木崖呆了两年,接着就开始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但就只是那两年,便已经给一向心高气傲、自诩聪颖的任盈盈留下了心理阴影。
这一路,看着季晴完全不急不缓的模样,任盈盈一方面想不通她要干什么,一方面又担心任我行,更是忍气吞声地暗伤,也只能忍着。
两人顶着季晴易容过后平凡的面貌,在茶寮里喝着最差的茶水,做半路的修整。任盈盈是半点也喝不下那浅褐色的茶水的,可是季晴却是面不改色地就着那茶水吃着白馒头。
一旁,几个镖师装扮的大汉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江湖上的大事。
“……你不知道,那日嵩山少林,左掌门、余观主,以及君子剑几人围攻那魔教魔头,只打的任我行是落荒而逃!”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眉飞色舞地描述着打斗场景,就好像是他亲眼看见一般。
任盈盈听见自己父亲的名字,就是敛眉细听,待听到任我行竟是被左冷禅几人重伤而走,就算是知道江湖传言大多言过其实,也还是忍不住心中担忧,更是难掩气愤,若不是任我行在季晴手下受了伤,怎么会打不过那几个?
“任我行?是魔教的?”一个略显年轻的汉子闻言,疑惑地用手肘撞撞身旁年长的一个胖子,问道。
一旁的矮胖子小眼一眯,得意道:“这个,你们这些年轻的就不知道了吧。任我行是那魔教上一任教主。”
“上一任?是……东方不败的上一任?”年轻汉子在提到某个名字时低了低声音,面上难掩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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