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紧了嘴角。
六姑娘便问道:“不知太太有什么事要说与我?”
二太太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道:“你还来问我,正该我要问你才是!”
“霄哥儿是我一手养大的,是我看着他长大成人。在这个家没有谁比我更在乎他,”二太太说着加重了语气,“同样的,我相信在霄哥儿心里我这个母亲也是最重要的!”
听着二太太掷地有声地说完这一句话,六姑娘似是思考了一番,然后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道:“嗯,太太说的都是对的。”
二太太脸色见沉,继续道:“老爷疼你是你的造化——”
她到底想说什么?六姑娘没发现自己已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二太太了,她如今在她面前已经连讨好奉承都难了。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莫要仗着老爷疼你便挑唆着欺辱昀儿!”二太太半挑起唇角,终于把自己最想说的话吼出来,“我还不知道你么?我度你必是暗妒昀儿许久了。呵,才要说瞎话让老爷罚她跪着,如今她晕倒了你良心竟安吗!”
六姑娘垂首望着地面,二太太认为自己的女儿好,她女儿绝世无双她没有意见,不然她妒忌七姑娘的说法怎么成立。
可知女莫若母,二太太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容易冲动?冲动是魔鬼,这个魔鬼今儿还把她往土坑里推,这次是土坑,那难保没有下次。
下次又是什么?
思及此,六姑娘不禁挺直了背脊,抬头寻到二太太的眼睛,看着她极认真地道:“太太怎么会这样想,七妹妹会晕倒并非我所愿,老爷处罚七妹妹亦非我所愿。女儿也不曾说什么瞎话,若等她醒过来,我想您是否可以自己问问妹妹呢?”
就是因为二太太一而再再而三,一味地宠着七姑娘,才养得她如今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糊涂性子!
六姑娘扪心自问,共同生活了这么些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看着七姑娘貌似天真,一天天的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她偶尔也担心来日嫁作人妇的七姑娘是否还会这般的好运。或是遇上一个简单的家庭?一个不理事的婆母?
“分明您自己的女儿自己再清楚不过,却还要借着这由头寻我的不是么?”
夏日日头长。
西斜的落日余晖照进屋里,攀爬至六姑娘的侧脸,而她的另一半却被光线凿出暗暗的剪影,似乎掩藏了某些外露的情绪。
二太太猛然一拍桌子立起身,“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给我跪下!”这便怒不可遏了,察觉到六姑娘话语里含着的一丁点讽刺,她如同被人剥光了一般。
是的,六姑娘说的不错。七姑娘的性格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不明白,咋咋呼呼,敏感易怒。但是即便她知道是七姑娘有错在先又如何?在她眼里错的人永远只能是六姑娘。
跪就跪。六姑娘一弯膝盖往地上一跪,二太太张了张口又闭上,如此几次她最终进了卧室去看七姑娘。二太太来到床边看到女儿还没有醒过来,心里急得乱麻一般。真应了那句关心则乱,她竟没能发现七姑娘是在装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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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七姑娘实在是睡饱了便假意朦胧着醒转过来,彼时二太太已另罚六姑娘在自己屋里跪着,不经她允许不准用饭喝水,跪到天明算完!
这话何其相似,不正是二老爷对七姑娘说过一遍的话?
说起二老爷,当她发落好七姑娘后便怒气未平地出府了。因此上欢喜和雪珠二人皆是垂头丧气地回来,一回来稍稍打听就知道二太太让六姑娘罚跪直到第二日天明。
日头沉沉地坠落,残阳一点点消失殆尽,不留一丝余韵。很快天幕便一片漆黑,只有一颗、两颗星星孤寂地挂在天幕上。
张婆子站在窗外不住地朝屋里瞅,见六姑娘仍旧跪得好好的她才咂着嘴巴看看天空,偶然欣赏一下夜景。
六姑娘趁她不妨伸手在膝盖处揉了揉,身子歪七扭八,“嘶”了几声,那张婆子听到声音立马敲了敲门,以示警告。
雪珠和欢喜几次端着吃食过来都被张婆子义正言辞地拦在门外,直恨得牙痒痒也无可奈何。透过屋子里豆大的烛光可以窥见六姑娘,也不知是因着光线晦暗还是什么,在这样的夜里,总觉得她的眉眼益发羸弱。
宴席的时候没怎么吃东西,直到现在更是滴水未进,还要这样跪着折腾人,铁打的也吃不消啊!雪珠眼泪莹莹地站在门外,一站便是一夜。
天色甫一亮,雪珠立时便冲进了屋子,靠在廊柱上睡着的张婆子被惊醒了四处张望,然后才反应过来,跟着进屋里。
“姑娘… …你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你快肥来诶~ : )
现在是凌晨这会儿的一章,人家现在时间是大大d有,今天还有更的。(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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