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突而笑道:“花姨娘这个贱婢,也敢和我耍花样,她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金妈妈不好接话,只低着头,二太太一下子就显得红光满面的,偏头吩咐金妈妈,“叫她院子里的人都警醒着些,”好啊,你不想我知道,我便当作不知,二太太想到了花姨娘平日那副骚狐狸样子,嫌恶地皱眉道:“能瞒几日?仗着老爷年轻老爷多看她两眼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想想… …嗐,看样子老爷眼下还不知情呢!… …想要母凭子贵,她也配!”
姨娘们在正房太太跟前立规矩本是分内之事,只这花姨娘,偏生今儿这里不舒服,明儿那里不爽快,二太太这样的性子,看在二老爷宠着她的份上一忍再忍,如今花姨娘是双身子的人了,她心里虽也有不痛快,但终归是大喜的,自己不能生,可若是花姨娘这一胎生个哥儿,自己便又多一重保障,即便霄哥儿日后——
二太太想到这里就甩去了这想法,霄哥儿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是个好孩子呢,她自己清楚的呢… …大抵清楚的罢?
又有些不确信,毕竟戚姨娘的存在太过扎眼,二老爷也对她不薄,下又有个心思玲珑的六姑娘。
金妈妈不知二太太想什么,以为是在猜度着花姨娘的心思,就道:“花姨娘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呢,竟是瞒得滴水不漏… …”
二太太斜了金妈妈一眼,嗤道:“滴水不漏?那我们是从何而知?她怕什么,我就让什么成真。这孩子不论男女,将来一落地你便抱到我屋里来… …”
金妈妈笑着看了二太太一眼,“这个您不吩咐奴婢也知道的。”当年的霄哥儿便是如此,金妈妈不由想到戚姨娘,那时的戚姨娘和二太太还不像如今这般,势同水火、明争暗斗,可争来斗去的,二老爷的心何时在这个家中?
她也是可怜二太太,也是家里头的嫡女,却年纪轻轻时嫁给了二老爷做了填房。落着什么好了?大房强势,老太太更强势,又不能再生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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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回到了卿府,六姑娘打发了丫头们出去,只留了雪珠一人。四下里静悄悄的,六姑娘歪在锦榻上,手抚着大白兔软糯糯的身子,脸上神色与白日大不相同。
褪去了伪装,她闭着眼睛,听着雪珠说话,“… …是看到了金妈妈,可回头的时候她又比咱们早离开。二太太和金妈妈两人在边上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我瞧得仔细,连老太太都朝她们那边闪了好几眼,大太太却不甚在意,一直盯着裴家少爷。”
六姑娘沉吟,“我看二太太很是高兴的模样,府里有什么喜事么?”话甫一出口她就刷地睁开了眼睛,看雪珠神色,想来也想到了。
六姑娘坐起身,神色有几分郑重,开口道:“二太太对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很感兴趣罢,可这花姨娘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是二太太的囊中之物,”她垂下眼睑,眸子里的冷漠一闪而逝,“就我而言,这孩子还是不出世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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