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原更是糊涂了,一把便拎住姜捕头。
“到底什么事?”
姜捕头被他抓得动不了,看了眼李珂所在屋子的方向,心想反正也瞒不住的。叹了口气,便低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见谢原脸色顿时大变,目光僵直地盯着自己,心里一阵不忍,劝道:“老弟,你听老哥我一言。这三娘子吧,从她到了咱们那开始,干的每一事就都不是寻常女人干的,别说女人,就咱们男人也干不了!这样的女人,没大命的还真罩不住,你就想开些吧……”又举手到他面前晃了几下。
谢原从听到宣王府过来提亲的那一句话起,心便跳得似擂起了小鼓,周身的血液却凝固了起来。被姜捕头用手在面前晃,回过了神,压下纷乱的心绪,朝他略微扯了下嘴角,默不作声。
姜捕头见他笑得比哭还勉强,急忙又换了个口气安慰:“那个三娘子吧,也就稍微聪明了点,长得可不怎么样,性情也有些怪。咱们男人娶婆娘,最要紧的是胸大臀肥加听话,抱着舒服好生养……”
谢原苦笑了下,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去找她吧。我也出去下,还有点事……”说罢转身先大步离去了。
姜捕头望他背影匆匆消失在甬道尽头,叹息一声:“无情的婆娘多情的汉,多情总被无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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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原出了素玉园,漫无目的到了湖边,对着满眼的潋滟湖光,心绪却乱得成了一团麻。也不知呆愣了多久,终于对自己说道:“谢原啊谢原,你一堂堂七尺男儿,气量为何却如此狭小?她能成王府的世子妃,自然比嫁给你要好上百倍千倍。你该替她高兴才是……”
他在心中重复了数遍这话,只胸中却始终像有大石压着。若非近旁处游人往来不绝,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好散去胸口处郁积的那种闷窒。正出神间,忽见斜斜里荡出了一只小船,那船娘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包帕子,腰系襕巾,俏生生挺胸站在船头,朝着自己招呼道:“客官,可要上船游湖一圈?”
这船娘皮肤虽被晒得微黑,身段却颇玲珑,声音也是媚好,飘过来的眼神更软糯糯地勾人。
谢原回过了神,急忙摇了摇了手,转身便走。
这船娘起先远远见一男子独自立于湖边,便想过来招揽生意,等靠近了,见他生得这般英俊,偏眉间却又似郁结了浓重的愁绪,端的是惹人心疼。似她们常年划船为生,也不怕与陌生男人打交道,登时便起了亲近之意。不想这人却如此不解风情,心中觉着可惜,便笑嘻嘻冲他背影喊道:“客官莫怕哟,我又不是那专勾许相公心肝儿的白娘子……”
谢原听身后船娘这样与自己调笑,心情愈发败坏,脚步更是飞快,穿过了一片桃柳丛,差点便与边上正过来的人相撞,亏得他反应快,硬生生止住身形让到了一边。也没看是什么人,眼风瞥见似是个女子,低声道了个歉便往前去。刚走一步,却听身后传来咯的一声笑,有女孩儿声音在嚷道:“谢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迎头就要撞三娘子?人虽没撞到,却被你吓到了。你还沉着脸扭头就走!”
谢原如遭电击,猛地回头,竟真见到温兰正站在自己身后,穿了身黛蓝的衫儿,风吹得她鬓发微微拂动,她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目光里似有微微的关切之意。
一种带了酸楚的甜蜜仿佛泉流一般从他心窝处慢慢涌了出来。就在这一瞬间,在她这样的笑容和关切的注视下,刚才那种郁积在他胸口,甚至一度让他无法畅快呼吸的窒闷仿佛也消散了不少。
“只要她好,我真的没什么关系……”
他这样想道。终于慢慢转过身,对她点了下头,也露出了一丝微笑,解释道:“我方才忽然想起件要紧的事,这才走得急了些……”
温兰哦了一声,抬手抚了下被风撩起的鬓发,笑道,“我们转了一圈,见要傍晚了,正打算回去呢。”
谢原凝视她片刻,终于道:“李大人已经回去了,正等着你。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温兰顺口问了一句。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回去就知道了。”
谢原避开了她的目光,视线落在她的裙角,慢慢地道。
这是一种言不由衷的说话方式。温兰一眼便看了出来,正想再问一句,边上的春芳已经拖住她手往回走了,口中道:“那就快回去吧。走了一下午,我腿都要断了!”又对谢原道,“谢大人,你有事也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温兰被春芳带着走了几步,下意识地回头,见谢原还站在那里怔怔望着自己,眉宇略带落寞,他仿佛没料到她还会回头,四目相接时,显得略微有些狼狈,朝她仓促地笑了下,转身便急急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一片随风拂摆的杨柳从中。
“三娘子,你看什么呢?”
春芳见她没跟上,回头叫了一声。
温兰应了声,摇了摇头,拂去心中浮上的那种仿似惆怅的难言之情,转身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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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兰回到揽翠院,径直去找李珂,却见他身侧还坐了个笑容满面的陌生人,迟疑之间,李珂已经兴冲冲地道:“三娘你可回来了!这位乃是王府的长史胡大人。今日过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说罢把事情说了一遍。
温兰大吃一惊,没想到春芳先前那句“问亲”的话竟一语成谶了。
朱友莲怎么就会看上自己,现在她也没心情去分析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拒绝,趁事情还没定下前,赶紧拒绝。朝那个胡大人见了礼后,道:“民女忽然想起有件极重要的事要与我伯父私议,很快便好,想借一步说话,望大人莫要见怪。”
胡长史本以为这李三娘会欣喜若狂,没想到来这一出,有些莫名其妙。只对方既这么说了,只好压下心中不快,略微点头。
温兰急忙出去,李珂告罪过后,也跟了出来,二人到了边上另间屋子,还没等李珂开口,温兰便道:“伯父,这事不能答应。您赶紧替我去推了。”
这下轮到李珂大吃一惊了。瞪着眼睛看她,压低了声道:“你说什么?这怎么推?”
“您就说我已有婚约了。”
李珂摇头:“我方才与长史叙话时,说了你没婚约的,一个转身又叫我这样说,岂不是自己送着去给人打脸?”头痛地嘶了一声,不解地道,“三娘,先撇去你是不是我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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