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梦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寒阡陌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吸烟,黑暗里,烟头一明一灭的,让梦汐觉得此时的寒阡陌被孤独包围着。
“吸烟不好。”
“无所谓。”
“我不喜欢。”
“唉``````行,不吸了,你好点了么。”
梦汐一愣,然后呵呵地笑,从床上爬了起来就光着脚走到阳台,跟韩阡陌坐在一块,“还行,就是肚子饿了。”
“你忍着点,明天早上带你去吃好吃的。”寒阡陌冲梦汐做了个鬼脸,在她的耳边说:“梦汐,你想知道我的故事么。”
梦汐认真的看着黑夜里的他,好像更成熟,更孤独,更寂寞,如果她不在这里,那么他是不是就这样吸着烟一个人坐到天亮?
“想!”
寒阡陌玩弄手里的打火机,把头靠在梦汐肩上,然后闭上眼睛,缓缓地诉说着属于她的故事。
那一年夏天,天空飘着很薄很薄的云,就像烟雾,能梦幻,似乎被风一吹就散了。蝉鸣很烦人地从早晨吵到日落才肯罢休。时不时就刮过他身边的大风,带着点海水的甜腥。
他的家离海很近很静,静得夜晚可以听到海潮的声音。十一岁以前的日子是幸福的,往后,不堪回想。
他很怕照镜子,镜子倒映着他的脸,鼻子眉毛像父亲,嘴巴眼睛像母亲,长的很好看,可是他就是怕看到他的脸,怕看到之后就止不住地哭泣。这张脸让他想起某些已经封藏在记忆里良久的往事,某些早就已经离他而去的人。
他上学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不喜欢抬头,只喜欢戴着耳机,听着能让他放松沉闷的心的歌。
说起来好笑,他一直盼望长大,可是长大之后却又惶恐不安,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别人都有父母亲指导,可他没有。
到了高中之后,他就喜欢阅读,读那种带着伤感的小说,这样他才会感到心里平衡,才会觉得他不可怜,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可怜的角儿。小说里面的哭泣场面,让他的心稍显安静,忘记过去,懂得隐忍。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算算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年了,他终于懂得如何去释怀,不会去折磨自己,不吃不喝,割脉。最多的就是,深夜坐在阳台望着天,抽着烟,找到最亮的星星,然后默默发呆。
关于他的爸爸妈妈,只有那么一张相片,还是他偷偷留下来的,一家人在海边,笑的那么美丽幸福``````
梦汐听完之后,眼泪模糊了眼眶。
天下起了小雨,飘飘洒洒地被风吹进了阳台,滴落在他们的身上,渗入了皮肤感到有点冷。
“梦汐,明天我带你去上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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