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腿端坐在热乎乎的火坑上,手握遥控器,漫不经心的随意地转换着电视节目。突然,一曲优美奔放的歌声,霎时触动了我平静的心弦,此歌的歌名叫《放飞爱心》。
我一轱辘从炕上跳下来,跑到门口,冲屋外晾衣服的施纯兴奋的喊:“施纯,你的歌!电视台播出了。”施纯擦擦手快步随我走进了屋子里。边看边听便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武尉,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歌,应该说,这是我们大家的歌!”
我眼望着施纯,听着歌声,忽然,眼前的一切被五年前的场景所取代,那是在校园楼盖上的特殊场景,惊心动魄的场景,是歌声使我陷入对往事的深深回忆之中。
那是在我上大学的第二年夏季,在我们学校内发生了一场震惊校园乃至全市的跳楼事件,跳楼者不是别人,正是《放飞爱心》的词作者施纯。
我听到消息之后迅速从我们学生宿舍赶往事发现场——学校综合楼楼前。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透过暗淡的暮色,仍然清楚可见楼顶上施纯那熟悉的身影。她正在综合楼楼顶的女儿墙沿上呆坐着,其中一条腿还伸出了墙外,这可是离地面有着五层楼高的距离呀!面对这场突发事件,我急得满头是汗。因为施纯她不是别人,而是我二姨家的女儿—我的表妹。
此时此刻,110特警还没有赶来,综合楼前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学生以及几位老师摸样的人。他们或者面面相觑,或者茫然失措,更可气的竟还有人用嘲讽的口气激施纯快点跳下来,整个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我知道我不能再犹豫了。于是,我立刻甩掉外衣,拨开人群大步进楼,顺着楼道向楼顶冲去。
我在这里就读了一年的书,应该说对于学校综合楼的内部结构还是比较了解的,我知道在综合楼的五楼楼道上方有一个小天窗,从那里可以直通楼盖上面。
当我沿着小铁梯爬上天窗探出头之后,表妹突然察觉到了我的出现,立刻大声阻止,不要我走进她。于是我只好在靠天窗口的原地站立着,心里边在不停的思考着接下来的游说计划。
此时,她脸朝向我低着头一动不动。傍晚的疾风,吹拂着她那乌黑的头发和紫红色的连衣裙在空中瑟瑟作响,好像在为她传递着凄婉哀怨的心曲。
我冲她喊了一声“施纯!”
表妹慢慢地抬起头来,毫无表情地瞅着我,不说一个字。
我马上意识到我正在面临着一个关于语言词汇学的严峻挑战,因为我的任何一个字的不慎,都将会引爆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我急中生智,突然想出一个计策来。于是我便向楼沿处走去,边走边说:“这上面真是凉爽呀,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你看楼底下那帮同学,一个个热的满脸是汗,很遗憾,他们没一个知道上面的风景如此的好,如此的风凉。”
“表哥,你……别过来,否则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这么宽敞的地方,我为什么要上你那边啊,我也到楼沿上坐会儿,哎呀,楼沿处风更大,被风一吹,心更爽。难怪你会选择坐在楼沿上。唉,楼下那群傻帽,活该受热,你看你的头发和裙摆都被吹了起来,一定很舒适,很惬意的是吧?”
“表哥,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可是你救不了我,你……还是从原路回去吧,我感谢你的好意。”
“你说的不对,我实在是因为热的受不了才上来凉快的,况且你不也悠然自得地跟我一样地坐在这儿吗?身体并没有受到损害,我干嘛要救你?”
“我马上就要粉身碎骨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切。”
“你看你,你又错了,因为我不可能看到这一切,因为在你寻找刺激的同时,我也会去寻找。玩蹦极一般说来,男人永远比女人更勇敢。我真想在另一个世界里与你再次相遇,届时,咱俩还一同坐在楼沿上共享这迷人的暮色。”
“你……你也想跳下去?你不可以,你没有理由的。”
“我有足够的理由。为心爱的女人付出,我心甘情愿!”
“你的话很虚伪,我提醒你,我们是近亲。”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大错特错!念一回大学,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真让人可怜。”
“我的身世?”
“其实咱俩连一点亲属的边都刮不上,你作为二十来岁的成年人,连这一点都觉察不出来吗?你是从小被你母亲领养的孩子。其原因有二:第一,你长得跟你的母亲一点都不像;第二,你母亲对你好像漠不关心,完全不像对待亲生女儿的样子。”
“骗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当然是通过母亲、姥姥还有二姨的闲谈,偷听到的呗。看来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不信,你可以马上给姥姥或者你母亲打电话证实一下,看我说的究竟是不是实情。”
在当时的年代,手机在校园内还不是太普及,我和施纯当时都没有手机,只有传呼机,还是数字的。我当时在想,如果施纯同意打电话给姥姥,那她就只有离开那儿到楼里去打,这样一来正中我计,等到她知道了我是在骗她,为时已晚,可是施纯并没有上我的当。
“就算你说的是实情,可是你知道我有男友,你同样很虚伪!”
“你指的是雁南吗?此时此刻他在哪你知道吗?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本应该是他的位置,可是,他没有来,那就意味着对你的放弃。因而我及时前来补位,是真诚的补位,而非虚伪,这一点可以用今后的事实来验证。”
“表哥,我不值得你为我牺牲。”
这时,我听到楼下传来110特警车的鸣笛声,探头向下看去,警车已经停在楼下。从车上下来一大群身着橄榄绿制服的特警,迅速各就各位,救生气垫随即展开并冲足了气。直到这时,我的心总算轻松下来。
“你太自卑了,其实你值得我为你牺牲十次、一百次、一千次……”
“这么说,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和意义?”
“是的,因为我们的生命不单独属于自己,我们的生命应该属于社会,我们没有权利剥夺她。你为我而活,我为你而活,我们为大家而活,这就是意义!”直到这时,我才把话切入正题。
施纯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你为我而活,我为你而活,我们为大家而活。”说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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