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沥的小雨落了满镇,右思一身青衣站在屋檐下避雨。冬日里的雨即便细弱也令人生怯,一丝落在身上都是湿漉漉的难受。
摊贩正忙碌的收拾着货物,店铺的老板也放下了门帘,丢失在地上的纸屑很快便被浸软,紧紧的贴在了地上,行人纷纷裹紧了衣衫,快步往家里疾走。
“啪”右思撑开伞,看着身旁沉默的男人,道,“太冷了,我们去吃些东西,暖和一下吧?”
男人并不答话,直接伸过手臂接过伞,将她揽在怀里,便往远处笼在雨中的店铺走去。
右思仰着头,悄悄看着他淡然的样子,心里又开始隐隐的难过起来。自从上次他们吵闹以来,苏暖沉默的时间日益增加,她只道和好便是和好了,却不曾想,他却一直记挂在心上。这些日子以来,时时心不在焉,偶尔开口亦是勉强的笑笑。她心里难过,却暗自气恼,这都怪自己吧,若不是那日认错,他也不会这般记挂,这般伤心吧。想到这里,右思便垂下头来,歉疚的握上他的手。
苏暖的脚步一顿,便再度向前走去。他的手掌略紧,握的右思的手指都有些发疼。
苏暖高大的身子替她挡了不少风雨,油纸伞的下方,于她却是最温暖的地方。右思看着他握伞的手指,不由得恍惚起来。
“到了。”苏暖道,他一把掀开了门帘,热气便扑面而来。右思被热气一熏,这才回过神来。
小小的铺子倒是别致,中心起了个炭炉,掀动门帘带起的寒风瞬间就被热气驱散,两人收起油纸伞,便坐在了炭炉不远处。
“你想吃什么?”右思率先开口。
“不甚饿。”他的脸颊在跳跃的烛火里时隐时暗。
“那也要吃东西啊。”右思无奈,她开口唤了小二,叫他上了一份羊肉暖锅。
小二很快便送来了一只小炭炉,上面则支了一只小锅子,细小的火焰舔、舐着锅底,羊肉很快便散发出了香气,咕嘟咕嘟的汤不断的翻起炸裂,羊肉的颜色渐渐变得好看起来。
苏暖纤尘不染的坐在对面,暖锅里升起的雾气浸润了他的眼睛,看上去一片水泽。
“吃吧。”他如今的态度令右思很是伤心,但是秉着自己犯错的态度,右思仍是压下心头的烦闷,她用筷子夹了一块香气四溢的肉放在了他身前的小碟里,陪着笑道,“你即便生我气,也该吃饭吧。”
“小思。”苏暖的表情在暖和的空气里也显的柔和起来,“我不曾生你气。”
“恩,那就最好了,吃东西吃东西。”右思心里直翻白眼,不生她气,这些日子的冷淡是怎么回事?她喜欢他,想同他在一起,便千方百计的讨好他、哄他。可是不得不说,这几天来,她也有些累了。难道两人在一起不应该互相包容么?她不过是认错了他,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吧?这样的事也要耿耿于怀,不得不说她也有些吃不住。
“罢了罢了。”苏暖无奈的摇摇头,只道,“谁叫我放不下。”
右思被他没头没脑的话激的脑子又是一阵发热。近些日子,竟是些莫名其妙的事,她瞧不懂,看不清,唯有一点她看的分明,苏暖与她之间的距离,却在不知不觉中拉的很远。
“右思?”惊喜的笑声从一旁传来。
右思扭头看过去,也是乐了。“翠婶婶,你怎么在这儿?”
“也是巧了,当年我在希音谷照顾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呢,一眨眼长这么大了,变成大姑娘了,瞧这水灵的,真标致。”
“婶婶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过嘛。”右思乐呵呵的看着走近的中年大婶,当年她爹爹还在的时候翠婶婶便照顾她的起居,后来由于婶婶家里出了些事,才匆匆离开了希音谷。久别重逢,倒是分外亲切。
“这位是?”翠婶婶眼睛一亮,笑道,“瞧我这眼神,是左骞吧?”
右思一僵。
“小伙子长大了还是这么俊,当年可把小右思迷的不轻,人前人后的跟着。”大婶滔滔不绝。
苏暖握在手中的竹筷“啪”的一声断了。
右思急了,忙拉住她,道:“翠婶婶,你误会了,这位不是左骞。”
“不是左骞?”翠婶婶使劲凑上去,“那左骞呢?你当年可是从不离他左右的啊。”
“婶婶。”右思朝他不住的使眼色。
苏暖忽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右思挫败的吐了一口气,丢下银子就追了过去。
油纸伞被丢弃在桌旁,只剩下锅中的羊肉还在不断的翻滚着。
苏暖走的不快,但是没有停顿,右思急急的从后面跑过去,泥水便在她的奔跑中沾湿了她的衣裙。
雨势并未减小,寒意越发肆虐。
右思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这都是小时候的事,没有必要生气吧?”
苏暖并未回头,亦不言语。
“好了,你不要生我气了,不要这样好不好?”右思求道。
苏暖轻轻送开她的手,怔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走去。
“苏暖。”右思终于怒了,她咬牙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苏暖停住了。
“我也道歉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么?”右思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身前却忽然传来苏暖身上特有的味道。
苏暖的手指拨开了她湿漉漉的头发,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道:“应该是我问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是你不肯原谅我。”右思红着眼睛道。
“小右思,你想清楚了么?”他的眉宇之间笼着一层散不开的悲戚,“上次问你的问题,你想清楚了么?”
“又说这种话……”右思低下头,心里涌上一片悲凉,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要他相信,这些日子,她着实是累了,她不明白,本来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走到了这一步。他的莫名其妙,他的不信任,都使她身心俱疲。
“许是……”右思顿了顿,道,“我们的缘分还不够。”
苏暖落在她头顶的手指蓦然变的冰凉,他眼角微垂,看了他半晌,道:“也好,也好。”
右思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不明白,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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