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堡主琢磨半晌,始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左右望望,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轮转坐在苏暖一侧,平等挨着他坐。秦堡主知道苏暖难伺候,是以并未叫女眷陪同,仅仅与秦卿两人待客。一共六个人,便是六张凳子。
右思想必是没猜到几人仍未用完早膳。轮转是食量大并未吃饱,而苏暖是刻意待之,平等纯粹好奇观望,而秦堡主则是客人未走,自己也不好先走。
于是他俩进来的时候,正好一桌人都在。 “右姑娘,快请。”秦堡主客气的道。
秦卿是个豪爽活泼的人,如今前嫌尽释,更是洒脱,他大步的走到父亲身旁,很有风度的替右思拉开凳子,示意她坐。
右思亦不扭捏,略一欠身便往下坐,手腕却忽然被身旁的人拉住,往一侧带去。
“我不喜阳光,晒的眼晕,与你换个位子。”苏暖语气和缓,内容却分外任性,说罢便立起身坐在了秦卿身旁。
右思被他一拽,亦不好拒绝,便坐在了原来苏暖的位置。她左边是轮转,右边便是苏暖。
轮转偷偷给自家主子递了个威武的眼神,咧开嘴笑了。
右思本就不爱与人纠缠,秦卿公子为人豪爽大方,也倒是和了她的胃口,她方才避开苏暖,亦不是想令他难堪。她只是生气,气他置生死于不顾,气他不信任她,气他吝啬的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若当时他真的有什么不测,自己却毫不知情,仍是活在对他的怨念之中,这样对自己来说,又是怎样一种煎熬?
彼此喜欢,难道不应该互相信任互相扶持么?有了危险就将她推开,这样对自己就真的是爱护么?不过是另一种折磨罢了。
右思垂下眼睑,不知不觉悲从中来。
一只手从桌子低下探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感觉令她几乎当场落泪。她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小声道:“苏阁主自重。” 苏暖略带受伤的表情被浮动在空气里的光线映衬的若隐若现。
右思不敢再看,匆忙的将视线转向桌面。
苏暖平静的对面就是轮转忧伤的脸,不断的做着“加油”两个字的口型。 秦卿见气氛有些低沉,便利落的起身,用公用的竹筷替右思夹菜,一边道:“右姑娘,你脸色很不好,多吃一点补补身子,许是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劳碌奔波的了,趁闲暇时候,多多休养一下吧。”
菜只走了一半路程便被苏暖拦了下来,他扫了一眼便道:“你夹的菜,她不爱吃。”
秦卿略有尴尬,夹到一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右思急忙站起来,用碗接过,道:“苏阁主开玩笑的,秦公子莫在意。”
“无妨无妨。”秦卿倒也不在意,洒然的坐了回去。
右思接了菜便沉默的吃了起来,满心想着吃完快点离开。
耳边却忽然传来叹息声,苏暖的声音很轻,她却听的分明。
“小右思,我曾经很羡慕左骞知道你爱吃什么,不吃什么,如今我已经知道了,你却不给我机会。”
右思一愣,菜却是半分都吃不下了。
苏暖不紧不慢的在满桌的菜式上挑选了几道,夹了一些在碗里,推到右思面前,道:“你瞧瞧,可有错?”
右思瞧瞧抬眼,一双黑瞳尽数掩在长长的睫毛里。碗里确是她爱的菜式,分毫不差。
“吃吃看,好么?”苏暖温柔的看着她,右思甚至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恳求。
这又是……何必。
右思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却是再也待不下去,放下碗筷,飞快的道了一声“身体不适,先走了”,便跑出了门外。
……
如今威胁尽去,右思亦是毫无顾忌,信步在街上走着。此刻将将临近巳时,街上行人零散。她心事重重,甚是漫不经心,不经意便与一人相撞。
“姑娘,对不住。”那人行色匆忙,满脸歉意。
“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右思不由好奇道。
“姑娘不是本地人?”
“恩。”
“哦,那就难怪了。”那人恍然道,“宣阳武院要关院了。” “关院?”
“是啊,据说院长下落不明,自然是要关院了。”那人挠挠头,又道,“不过关院归关院,倒是有很多衣衫奇怪的江湖人出现了,都往武院跑。我这是去瞧热闹呢。”
“江湖人士?”右思略一琢磨,便想起那日在宣阳藏书阁里看到的秘籍,众多门派的私藏秘籍都被公子颜搜罗其中,而无一人寻事,以公子颜的无耻,想必用了下三滥的招数。右思一联想到七情,便瞬间明悟了当中的道理。以七情做引,引诱出众人心中所藏的秘密,再借以威胁,自是无人寻事。而如今公子颜不知所踪,众人便来拿回自己的秘籍。
想到这里,右思便失了前去一探的兴趣,摆摆手便与那人告辞。
右思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心下仍是烦闷不已,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与苏暖相遇的凉亭之中,她瞧着凉亭的空落处,清晰的记得他抚琴的样子。
那日大火烧过的痕迹已经被清扫一空,烧毁的府邸也依照原样建了起来。
她坐在凉亭的边廊上,出神的望着远方。
“我是真的喜欢你。”蓦然响起的声音将右思吓的一个激灵,身子一歪,却被一人眼疾手快的扶住。
右思抬眸看去,就对上苏暖关切的眼。。
“我追不上你,只好在这里等你。”苏暖握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小右思,你别倔强,原谅我好不好?” 右思硬着身子抗拒着,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她拉下苏暖的脖颈,与他平视,他望不见底的黑眸似有千言万语,呼出的气息亦是与她纠缠,右思定了定心神,满含期待的道:“我问你,若是下次有相同的事情发生,你还会这么做么?”
苏暖沉默许久,他知道她想要的答案,却不忍心骗她,他小心的看着她的眼睛,却是不退缩的道:“我会。”
“你……”右思气的说不出话来。
“明知道无法保护你,还将你拖进危险之中,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以保护为名将我推离身旁的喜爱我无福消受。”右思失望的道,“若你永远带着这种想法,便随时可能离我而去,无论何时,我终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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