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修澜的轻功不知道具体师承何人,但是单从速度上来说,是稳稳压了上善观一筹的,叶阳驰即便是全力飞奔,也只能和他保持了一个不上不下的距离,而前者奔跑的路线又毫无章法,树林、斜坡、山谷……仿佛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七拐八拐的飞奔了许久,久到叶阳驰都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了,身为一个宅男,他从小到大跑过的最远距离就是体育测试上的男子一千二,而且是低空掠过将将及格,从没跑过这么远的距离。虽然开着叶阳御风的深厚内力与轻功这两个外挂,仍旧大感吃不消。
梦境中也能累得跟死狗一样,再度证实了这个梦境究竟有多么真实——可惜叶阳驰此时根本无暇注意这些,能做的只是牢牢锁住前方的身影,一遍遍在心中吼:“妈的你跑个P啊!就不能停下来等等我!我又不是来抓你的!”
呃……好吧,他现在打着的旗号确实是去抓他的没错。
跑了许久,原本坠在后面的弟子早就跟不上,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他们两人一前一后飞奔在雪地上。又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林后,前方的身影忽然微微一顿,跟着骤然减速,叶阳驰大喜,拼尽全力大步缩短了彼此的距离,放眼一望,才发现这地方有点眼熟。
居然是当初雪崩那次,他们两个人摔下去的那个陡坡。
前方无路,难怪邑修澜会停下来,叶阳驰在距离他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外站定,一手扶腰一手顺气,费力地抬着眼皮儿看着那人慢慢转过身来。
叶阳驰大口大口的顺了气,有气无力的摆手:“我说……你跑这么快也就算了,怎么……还挑了条绝路?就不能找个……好路啊!”
“……”邑修澜眼神动了动,嘴角微抽:这是一个追敌的人该说的话么?
叶阳驰才不管他心中所想,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来抓捕他的,说的话也确实是脑海中第一时间所想,甚至小小的发散了一下:就他这个跑法,要是今天追上来的是叶阳御风本人怎么办?这人不是自寻死路?
呃,好吧,就算是叶阳御风本人,想必他还是逃得掉的,不然哪来的后续剧情?
临敌走神乃是大忌,可惜叶阳驰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诡异的是,邑修澜虽然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居然也没趁机出手,甚至动都没动一下,任由他自己将发散出去的思绪拉扯回来,才道:
“追的这么急,这么想抓我去邀功?”
叶阳驰已经平顺了气息,闻言忙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哦?”邑修澜嘴角微动,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
叶阳驰一点不希望他误会,包括先前那场突发的变故:“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然无论如何也要尽早阻止!而且过来追你也不是为了把你带回上善观,你想去哪儿,我绝不干涉!”
邑修澜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啊?”
邑修澜垂下眼皮,冷冷的道:“借这个机会让我自动离开上善观,再摆出一副好人的样子,两边讨好,又能消除掉我这颗眼中钉……”
绝壁是胡扯啊!叶阳驰慌忙打断他的推测,抢上前几步:“别把我想的那么禽兽成不成?我哪有必要赶你离开?明明是你在那里呆的不顺心,所以我才说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他说着顿了顿,“再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将谭笑尽快送走,是你自己不听,那家伙就是个祸害,妥妥的!要不是他……”
“怎么,你想说,要不是他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
“就是这样!”叶阳驰自觉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没有谭笑那个祸害,慕容莎怎么会做出这种弃卒保帅的举动?依照邑修澜的谨慎,他肯定能将那把什么剑藏得更久!
红颜祸水啊!
闻言,邑修澜抬起眼,语气微妙:“你早就知道?”
“什么?”叶阳驰正自慷慨激昂,冷不防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邑修澜慢慢道:“大师兄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小师妹倾心谭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
“也早就知道小师妹会因为谭笑放弃我?”
叶阳驰一噎,终于发现这个话题有点不对劲。
但邑修澜却不等他回答了,一径续道:“但是若我没记错,你曾说过‘你’和叶阳御风不是同一个人格,‘你’应该根本就没和小师妹相处过,甚至于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清醒后的谭笑与小师妹相处,那‘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他话说得很慢,那个“你”字尤其微妙的加重了音,很容易就能理解他所指代的是什么。叶阳驰被问的张口结舌,的确,按照这个世界的算法,他才刚刚“清醒”,之前的一切根本没来得及参与,要怎么解释他竟能够知道这些?
“我……如果、如果我说……”片刻后,叶阳驰才再度开口,他觉得嘴有些干,舔了舔嘴唇,底气不足道,“我能预知未来,你信么?”
“呵~~~”邑修澜不怒反笑,“这么好笑的事情,大师兄觉得我会信?”
叶阳驰急道:“你不是说过你信?”
邑修澜勾起嘴角,他今天一反常态,笑的次数格外多,看起来却丝毫不令人欣喜,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悚然:“如若我没记错,当时我说的是:‘这次我便信你’。”
叶阳驰喜道:“你看,你自己也记得!”
邑修澜慢慢道:“我说的是‘这次’,也就是只有那一次而已。”他说着,微微一顿,“但很显然,那时的我想法太天真……”
“不是!”叶阳驰急急的打断了他的话,“我没骗你!我真是叶阳驰,不是叶阳御风!”他今日所说的话,包括所谓“预知未来”无一是假,为何这人当初说过相信,一转头就全盘推翻?!
邑修澜轻笑,似乎他这句话十分好笑一般。他摇了摇头:“叶阳御风,若是再信你,我就真的是白痴了。”言罢,他慢慢抬起握着破穹剑剑柄的手,剑尖隔着剑鞘牢牢锁定住他。
被邑修澜如此敌视,还以利器相向,叶阳驰瞳孔一缩,忽觉胸口某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剧烈撕扯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放在心底的珍宝还没来得及发现,就裂了道缝隙,痛楚难耐。他只能喃喃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绝对没有骗你。”
“那你要怎么解释我所言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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