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闭目待摔”实在是一个太有先见之明的动作了。
叶阳驰这一摔动作太剧烈,虽然扑到了某人身上,却连对方一起扑倒,手掌擦上了青石地面,一阵锐痛;脸和胸口却因为隔了一层软垫避免了与地面的亲密接触,然而——这个软垫未免也太恰到好处了一点,温软的同时居然还凹凸有致,甚至中间还留有缝隙将他偏高的鼻子夹在了中间,不至于直接撞上什么产生破相恶果。
但他这一撞显然给“软垫”带来了十分致命的伤害,对方那一哼简直堪称痛苦,似乎受创颇深。叶阳驰心中一突,顾不得手掌上的擦伤,手忙脚乱爬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下那个“软垫”何以如此适中——映入眼帘的分明是某个人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重点”部位,他的鼻子方才恰安身在了三足鼎立的交界之点,额头却撞上了对方致命那处——无怪乎对方的哼声如此痛苦。
反射性的揉了揉鼻子,这一瞬间叶阳驰只觉毛骨悚然,实在难以形容心中的感觉——所以他方才是直接趴上了对方“那里”么?这未免也太过于亲密接触了点吧?!
下一刻抬眼望去,就看见对方正一手支在身侧吃力的起身,一手从脸上将他方才脱手飞出的包裹拿下来,露出其下熟悉的脸庞——不是“徐痴子”又是哪个?
这下囧大发了!
发现“软垫”的身份让叶阳驰的尴尬更上一层楼,一时间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脸型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囧”字。看着对方紧蹙眉头,疑惑带着控诉的目光望过来,他急忙打了个哈哈,爬起身道:“那个——不好意思,没撞疼你吧?”
说完这话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清醒清醒:他那不是废话么?哪个男人那儿被撞了不会疼的要死要活的?
显然对于他这一问,对方也无语得很,看了他半晌也没蹦出个字儿来。叶阳驰挠了挠头发,顾不得身上摔出来的脏乱伸出手:“那个,先起来吧!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点急,没想到出门竟会撞到人,撞得还是你,哈哈,这也是缘分不是。”说到最后,几乎语无伦次。
天知道叶阳驰此时心中其实紧张得很:他大概明白“徐痴子”对他——不对,是对叶阳御风一直没什么好感,这会儿自己又二话不说撞了人家,还撞在那么敏感的部位,没准人家下一刻就会一巴掌过来打飞他的手掌表达一下自己的藐视什么的。更或者直接啐他一口唾沫或者给他一拳一脚?
然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到底不是现实,事实上对方仅仅盯了他一眼后就慢吞吞的伸出了手,而后借力站起身——叶阳驰心下一突,他分明看见起身的时候对方眉头明显皱了皱,似乎疼痛难耐的样子,目光不由自主便溜向了某个重点部位——
“你看甚?!”
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些许压抑的不满,叶阳驰一悚,忙收回视线抬头望向对方:“啊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那个——啊,对了,你回来的正好!驿站的老板说咱们不能在这里长住得搬走,我之前还琢磨着你怕是来不急回来,还让对方给你带信儿呢!现在咱们正好一起走!”
哪个跟你是“咱们”?他们之间有这么熟么?邑修澜眉心刻痕愈甚,借着对方的力道站稳后松开手,身下那处一抽一抽的疼痛让他实在是无心计较这些,便只敷衍的道了句:“你要长住?”
“嗯?”叶阳驰一怔,而后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要住上几天,不长,但也不能一直在驿站给人家添麻烦不是?管事的说邻街就有客栈,咱们走两步去那儿住!”
邑修澜“嗯”了一声,反正他只是跟这个人下山来的,对方什么打算他一点都没兴趣知道。
这时一直跟在叶阳驰身后的小乞儿已经过去捡起了被邑修澜丢开的包裹,见二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忙惴惴的凑上来,道:“师、师父,咱们什么时候走?”
他一出声,叶阳驰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顿时生出捂脸的冲动:丢脸都丢到新收的徒弟那儿去了!这小子肯定重头到尾看到了他出丑的过程,指不定心中如何偷笑呢!
心中虽然尴尬,面上倒是极快整理好神色,叶阳驰暗道“罢了!反正脸都丢光了,破罐子破摔就是!”而后轻咳一下声,道:“这就走。”说完便要伸手去接小乞儿手中的包裹。
小乞儿自然不会让他取去,眼睛滴溜溜一转,将包裹藏在身后,笑道:“师父,俗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些重物还是让徒儿替您拿着吧!您只管走就是!”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对方的包裹在自己手里,他应当不会翻脸立刻就将自己赶走才是。
他乞讨多年,干的就是看人面色的营生,故而叶阳驰之前看他时目光中闪过的犹豫他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对方说要收他为徒云云多半只是早晨顺口一提,未必会当真,甚至有可能赶他离开。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教他功夫的人,怎肯就此离去?只想着就算死乞白赖也一定要留下来。
叶阳驰哪知道小乞儿心中的不安,他只是不习惯这种相处模式,毕竟小乞儿只是个小孩子,他却是个成年人,哪有让小孩子替成年人拿东西的道理?故只道:“不用,你给我就是,又不沉。”
小乞儿闻言,眼圈儿顿时红了,可怜兮兮道:“师父,您嫌弃我么?”
“为什么这么说?”叶阳驰疑道,这小鬼怎么上一刻还笑嘻嘻的,下一刻就要哭了?
“不然您、您为何连包裹都不肯让我碰一碰?徒弟只是想尽一尽孝心,我粗手粗脚的,什么都不会……”
叶阳驰顿时哑然:这叫什么理由!他哪里嫌弃这小鬼了?
邑修澜冷眼旁观着这对准师徒的互动,身体悄然后倚,靠在旁边的门墙上,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叶阳御风”言行怪异。但他原本对于叶阳御风这个人就不算很了解,彼此交集很少,焉知这人山上山下表现不一是否只是一种伪装?
不过这人究竟什么性格与他无关,是以他只是倚着门墙不动声色缓解着身下的疼痛。叶阳驰那一撞直冲而下,磕着他的又是只有一层皮包骨的额头,这种疼痛实在是难以为外人道也。尽管邑修澜定力惊人,此时额头上也因剧痛沁出一层冷汗,心中暗自咬牙:真是无妄之灾!
总算等那对师徒“争议”完毕,叶阳驰转过身,一眼便看到邑修澜额头上的冷汗,一惊之下忙道:“你——疼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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