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香烟,用打火机为他们点火。不知内情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他们就是令兵匪、旧警察、旧官吏……闻风丧胆的双溪坪游击队。本分老实、没有儿子的的杨老金,经不住县税务局长女人的乞求,居然为她背着她五岁的儿子,还把背上的男孩逗得咯咯声笑。啊,多么与世无争、朴实憨厚的的双溪坪人啊!
这一群人疾步行走,将近深夜,人们就爬过来了虎头崖。听到熟悉的口哨声,看守崖口的人在棚子里咳了几声;训练有素的下司狗,只是在陌生人的脚前脚后嗅了嗅,就懒洋洋地离开了人群,连一声多余的吠叫也懒得发出……双溪坪依旧处于一片宁静之中。
忙着准备招待客人的阿彩和灵姑,先一步赶往家中准备饭菜。她们刚越过波乜河,这时,一直焦急等待灵姑回来的阿欢跑了过来,说:“灵姑,你家里来了这样多的贵客,让我……去你家,帮你一点忙吧?”
灵姑看着阿妈,阿彩早晓得灵姑与她暗中交往,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所以只得说:“也好,你……千万……”见阿欢真诚而急迫的样子,也就不好意思告诫她了,说道:“只是你只能呆在灶房里,千万别让林山叔叔看见。”
阿欢高兴地急忙答应了。
亨利把这一群逃亡者带进了他的家中。人们将阿柳抬进了灵姑的房间,在灵姑和阿彩忙着为阿柳治伤的时候,亨利就站在这群官吏的面前。看见亨利严肃的神情,人们顿时寂静了,只听亨利说道:“今晚林山兄弟,为我请来了好多珍贵的客人。到我这里来,大家千万不要客套。”他又对岑林山说道:“林山兄弟,你想怎样处置这一群人呢?”
岑林山为难地望着亨利,说:“现在我的头麻(昏)得很,等我睡一觉起来,想清楚了再安置他们,好不?”
亨利晓得事不宜迟,就说道:“林山兄弟啊,你是游击队队长,当着这些人的面,我只想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县城里正在搞土地改革、清匪反霸……你晓得吗?”
岑林山说:“没有亲眼见过,只是风闻。”
亨利又说“林山兄弟,我亨利说过谎吗?你相信我吗?”
“亨利,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咋问起我这样稀奇古怪的问题来了?”
“林山兄弟,你一定要回答我刚才给你提出的问题。”
岑林山只得说:“亨利,你是天底下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好人。你和你的家人,是我岑林山唯一裸拜过的大恩人!你还不晓得这里受人裸拜的含义,现在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你几乎就是我的爹,你要我咋相信你就咋相信你,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岑林山就是拼了命,也要为你去做。”
亨利听到岑林山这番话,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不由得说道:“今天是我来到双溪坪二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假如有一天我也被迫离开这里,我也会一辈子记住今天的。”
亨利让泪水流淌着,对岑林山伸出双手,岑林山紧紧地抓着他。好一会儿,亨利才动情地又说道:“林山兄弟呀,这些人你要设法把他们安置下来。你晓得,这些人一旦落入剿匪部队和兵匪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我今天求你,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他们被送入监牢,被管制、被兵匪抢劫……”月
亨利突然掀起了他的衣衫,他的前胸与后背……全是一块块的瘀血伤痕,岑林山怒不可遏地跳了起来,骂道:“哪一个狗日的干的?你快给我讲,老子这就去收拾他!”
亨利放下了衣衫,仍然死死地捏住岑林山的双手:“我之所以拿伤给你看,那就明白地告诉你,新政府把土地分给贫穷的农民,是在为千千万万的贫苦人做好事。只是,农民和民兵还不明白,以暴抑暴……会对新中国抹上一层灰暗的色彩,会损害新政府的形象,会给将来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我只是一个英国人,在我即将离开双溪坪的时候,我……请求你,不要按照山外人的方式处理兵匪、地主、富农……”
正巧,这时阿松从灵姑的屋里出来,听到了亨利对岑林山这样的肯求。这个从没有尊敬任何人的杀人魔王,这时被震憾了,亨利在他眼前一下光亮且高大起来,他不由停下,静静地听着岑林山的答复。
岑林山晓得眼下的清匪反霸,这就是当前新中国的主潮流,他是中共党员,当然举双手赞成。但是,他已经两次听到亨利说就要离开双溪坪了,晓得新政府最恨的就是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晓得亨利在走之前,要他不要学山外人的以暴制暴,于是说道:
“亨利,今晚你要我做啥事我都同意,你就直说吧。”
亨利说:“林山兄弟,现在,我们先一起来讨论你的事……”
岑林山道:“我会有啥事?”
“你拥有一百多亩土地,祖祖辈辈都是这个山寨的头人,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不用多久剿匪部队、土改工作队,就从前村、后村、下寨、中寨、上寨……终有一天会来到双溪坪搞土地改革,你不能成为地主,明白吗?”
此时,不但岑林山瞪大了眼睛,就是见多识广的阿松、洪县长和官吏们也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处世圆滑的洪县长,从亨利的话语中看出了生机,也不由得跪在亨利面前,恳求他道:
“享利,请你给我们设个法子吧!我们这群拖儿带崽、跌跌倒倒地走进大森林去,沿途的土匪,无数的毒蛇猛兽……走下去也是死的多,活的少,求求你救救这群人的命吧!”
亨利不禁对洪县长说道:“不管你们曾经作过恶,罪不容诛……但是,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保证往后不与新政府作对,我想,林山兄弟会安置你们的。”
亨利的话声刚落,这些过去作恶多端的旧官吏及旧军人,仿佛一下子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他们齐刷刷地匍匐在地上,齐声求着岑林山:“岑队长,救救我们吧!帮助我们逃过劫难吧……求你了!”
岑林山不便回答,转头问一直沉默寡言的杨老金,问他:“兄弟,你说呢?”
杨老金想了半天,说:“后山倒有一块穿过溶洞才能到达的飞地,只是……把这块地白白的给这一群人,划不着!”
亨利不禁对岑林山说道:“你不是做梦都想扩宽、扩高虎头崖吗?”
“是啊,最少也要几千块银洋,这样多的钱……我哪里来?”
话音刚落,这群旧官吏同时说道:“所需要的钱,我们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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