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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录(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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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乏术,有了人差使,就轻松了许多。

    正月十六论剑会开始,两天之内就决出了前五十名,姜黎幸在其列。

    第三天就是重头戏了,拙剑台早早布置好,三面摆上桌椅,树起大旗,架好擂台。这擂台不是平的,而是几个高低不平的小台子叠在大台子上,大大增加了难度,这个主意是唐烟儿出的,说为了考察弟子们的轻功。

    论剑会辰时正式开始,掌门致辞,各殿训话,宣读规则,唐烟儿坐在景年下首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规则是一对一对打,要求一炷香以内结束,落下擂台为输,失去武器为输,剑指要害为输,自动认输为输,若是一炷香内不能决出胜负则由各殿掌殿及掌门判定。

    最小的台子更像一根梅花桩,放脚都难,更枉论比武。

    前面几场唐烟儿都眯着眼睛,直到姜黎上台。

    姜黎身为白衣,自然只有白衣可穿,今日因比武需要,穿了箭袖短摆的练功服,系着石青色腰带,持着一柄无锋剑走上台。比武要求点到即止,因而都是无锋之剑,倒也不显得姜黎怪异。

    第一场是对上一位天机殿弟子,看衣裳不是入室就是亲传,打到这里,像姜黎一般一身白衣的已经很少。

    两人面向师长行了礼,相互拱手摆开架势,就听仲裁一声令下,那个天机殿弟子挥剑而上,势如破竹,姜黎一个旋身灵巧的落在了最高处的落脚台上。她早先就与唐烟儿商定好了,她跟唐烟儿学的轻功,比别人都灵动迅捷,配合这擂台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天机殿弟子见她躲闪,拔腿追来,姜黎居高临下一剑下劈,天机殿弟子不防她如此硬来,连忙招架,两剑相交,姜黎得了地势的便宜,震得对方立脚不稳,趁势跳转对方身后,回身急刺。

    那个弟子此时已经失了节奏,三两下就被挑飞了剑,姜黎获胜。

    她收敛心神调整呼吸,借着拜谢师长仲裁的机会去看唐烟儿,就见那椅子上的人笑得一脸得意,比自己赢了还要高兴,不由得抿唇莞尔。

    转眼大半天过去,姜黎越打越难,终于落败在玉衡殿大师兄手里,也不算冤枉。

    最终结果姜黎排行十六,成为了前二十名里唯一的白衣弟子,一时众人哗然,风头无两,众位掌殿都亲自勉励许以厚望。

    姜黎此生还从未得到过如此瞩目,即使累得半死,还不慎受了伤,唐烟儿来时也只见她满脸兴奋欢喜。

    “烟儿!”她见唐烟儿进门来欢快的叫道。她在最后几场的时候被另一位师姐的剑戳中了背,即使没有开锋也依然见了血,此时刚刚包扎好,外衣都还没系上。

    唐烟儿拿大氅给她披上:“你出了汗,又受了伤,下来怎么也不把衣服先披上?”

    “没事,烟儿,我可能跟你去扬州了?”

    “自然。”唐烟儿笑着低头,对着坐在床上的姜黎:“姜黎很厉害,如我所料,让那些家伙们大吃一惊啊!”

    姜黎不好意思道:“多亏了烟儿……”

    “那你就好好休养,估计这段时间你门口又要繁忙起来了,不管什么人来都不用理会,只管把事情都推给我就是,你自己好好准备一下,立春之后我们就出发。”

    果如唐烟儿所言,自从姜黎拿下论剑会十六,住处的门槛都被踏矮了三分,各处掌殿,殿判来表扬嘉奖的,送礼道贺的,同门上门探望的,不胜枚举。幸好唐烟儿之前就把她托付给飞篱,还不至于有人来跟七殿之一的掌殿抢徒弟,大师姐有琴徵一发话,来访者通通请去正殿喝茶,连姜黎的面都见不到。

    有琴徵来姜黎房里看她,如今两人是师姐妹,虽然姜黎还不太适应,有琴徵却对她照顾有加。

    “小黎,伤口好些了么?”

    姜黎见是有琴徵连忙站起来:“多谢大师姐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有琴徵好笑:“之前与我吃饭喝酒时也不曾拘束,如今却是正儿八百了,这可没意思了啊!”姜黎无奈,就知道这几人个个长得一脸正气,就没一个是真正正经的,连最最靠谱的有琴徵也是这样爱戏弄人。

    她为难道:“之前是平辈论交自然不同,如今入了师门,再像以往那样,就没大没小,失了规矩了。”

    有琴徵靠在她桌前支着下巴,满脸费解道:“我真是奇怪啊,小烟儿那么个跳脱不羁的性子,怎么就独独对你情有独钟呢?她分明最是讨厌别人把规矩挂在嘴边,你呢,偏偏就是总把规矩挂在嘴边。小黎难道是故意的吗?”

    看她那劣质的笑容也知道是开玩笑,姜黎委屈的说:“我也不想的啊……”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容不得自己放松,深怕一时松了警惕哪天就要因为逾越而获罪。

    “好了,咱们几人私下里就不要这般拘束了,太严肃会老得快哦!”有琴徵俏皮的竖起一根指头在姜黎额头上点了一下,姜黎只得应是。

    “没事就出去走走吧,我给你保密,让那些追上门来的消耗一下去年的陈茶。”有琴徵笑说,仿佛突然想起一般:“啊……黛湖边上的彤管都红了呢。”她别有深意般的看着姜黎:“小黎可有爱慕之人?”

    有琴徵走后,姜黎愣了好久,彤管?

    她自然是知道彤管的,彤管草又名酸彤管,初时为草,长成后其茎形状如管,外皮颜色呈略紫的红色,高可接近一丈。把它砍下来,靠根的一头削成尖头,靠梢的一头削成平头,可在尖头把它吹响。若像笛子似的在管上挖几个孔,还可吹出音调来。把红色的外皮剥去,厚厚的草管还可吃,略带酸味,故名之为“酸彤管”。

    这都只是草而已,真正令她愣了这么久,以至于面红心跳的,乃是由于此草出自《诗经》:静女其娈,贻我彤管。从此便成为爱情的象征,传说将每年春天第一支转红的彤管草赠给爱人,便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这与她何干?

    上山五年,她早就知道黛湖附近有彤管草,可从未去摘过——她没有可以送的人。

    尽管如此,当她回神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黛湖边。远远的就看见湖水边一片一片鲜艳的红,一丛一丛的彤管草齐腰高,把湖边的湿地盖得严严实实,若有人站在当中,便像是被埋在了红色的高草里。

    这时有风来,高草一层一层波浪一般的起伏摇曳,美好得梦幻一般,空气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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