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是章女士愿意把自己的儿子往坏的方向去想,在见到今天这一幕之前,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还有一个词叫做同性恋。
可是,她打开门想要给儿子一个惊喜的时候,看到的结果就是:宁禾躺在地上,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他的身上,气氛暧昧——当然,那后来撞头悲剧也着实让她吓了一跳,但是两个事情比较起来,显然是前者更让她震惊。
难不成……难不成……
章彩玲不敢往深处想,她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宁禾,就盼着宁禾快给他一个否定的回答。但是,宁禾没有。
还是半清明先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自己起了包的额头,见宁禾还坐在地上,便伸了手去要拉他一把。只是在宁禾有动作之前,章彩铃已经几步冲过来插进了他们之间,阻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宁禾想起来有时候母亲来看他的时候,还经常念叨他平日里不爱干净,经常不脱鞋子就踮脚进房间拿东西。但是今天,她却是连鞋子都没有脱就冲过来了。
看起来,母亲好像是误会了些什么吧。
不过回想一下刚才的举动,好像不让人误会都难吧。
所以,都是半清明的错。
宁禾自己手撑地站了起来,地上的水渍倒是干了大半,不过身上还是隐隐作痛,尤其是额头。乍一站起来,还有点头晕目眩的。
半清明下意识还想去伸手扶他,不过中间隔了个人,这手还没怎么伸出去,就自己缩了回来。而他也退后了一步,对章彩玲道:“伯母你好,我叫张敬,是宁禾的朋友。”
伸手不打笑脸人。半清明彬彬有礼地问候,章彩玲倒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点了点头,转身回去把小儿子拉进了房门安置到客厅的沙发上,并叮嘱道:“妈妈有事和哥哥说,你坐在这边,不要乱跑。”然后,这才回身面向宁禾,道:“你跟我过来。”
章彩玲先行去了宁禾的房间,宁禾尾随了上去,不过途中又被半清明拉住,看到他担忧的神色,宁禾也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没事的。”本来就没事,他一厢情愿的喜欢早就过期了,他现在不过是收留了一个朋友在家里而今天两人在大扫除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而已,这能有什么事。
这一次,宁禾还真的是理直气壮的。
可是,扭头之时看到坐在沙发上两眼发光看向自己的小孩,宁禾突然就觉得心里闷闷的。他没有弟弟,他才不是自己的弟弟,他叫杨佑宁,他姓杨,不是姓宁。
“哥哥。”杨佑宁喊了一声,宁禾不作回应,转身去了房间,不过关门之前却是听到半清明和那家伙聊了起来。
呵,母亲就放心把她心尖上的那块肉一个人搁在客厅里和这个初见面的陌生人一起么,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宁禾自嘲地笑了一声,是他想太多了。
房间里母亲站在窗边,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只是没有开窗,想来是怕外头的嘈杂影响两人说话,而她想要说的,无非也就是质问宁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宁禾可以把什么都说清楚,说他不过是朋友,说他不过是借住,说真相,说事实,可是看到母亲的表情时,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们一年只见几次面,少的只有一次,多的也只有五六次,怎么数,也都在两只手的范围之内。小时候宁禾会数着日子盼着见她,可是渐渐长大,他却忘了期待是怎样一种心情。六年前母亲问他想不想要弟弟或者妹妹时,宁禾看着她微隆的肚子,就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然后,他去了一个离家八个小时车程的城市上大学,这是他最后选择的逃避方式。
不过,六年,有些事他也就认了,反正,他们见面的次数真的不会太多。这让他觉得庆幸,也觉得悲哀。
他以为,今年也会像往年一样被母亲打扮一番换上她新买的衣服然后出现在外公外婆家的分岁酒席上,一大家子面似开怀地过个年。只要她高兴,宁禾也愿意作陪。
可是,她现在却用一脸质疑的表情问他:“你和那个人什么关系。”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吧。”宁禾毫不在乎地回答道。
这种随便的口气让章彩玲更来气,她颤抖着手指着门外,张了嘴想要再说什么,可是有些话却是无法启齿,“你们”了半天,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深深吸气,待到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才又说道:“好吧,你们说是朋友,是哪里的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做什么的……”
这似乎是每个妈都有的技能,唠叨起来技能都是满点的,其实以前宁禾也挺享受被这技能击中,因为一年击中的机会,也就那么几次而已,可现在,他觉得实在心烦,却是什么都不想回答,转了头看着窗外。楼下有奔来跑去然后一头栽倒的小孩,在地上趴了几秒钟,才呜呜哭着爬起来去找爹娘。宁禾看着,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宁禾的不快表现得很明显,章彩玲也知道自己大概得不到什么回答,最后问他:“那他现在住在这里?”
“嗯。”宁禾点头,“借住一阵,就住在客房里。”
“你从来不喜欢别人住那个房间。”母亲说。
章彩玲记得,有一次她来看宁禾,碰巧陶源也在,大约是和家里闹了别扭,想在宁禾家住一晚,但是宁禾指了指沙发道:“那就睡那儿。或者阳台厕所,你自选。”当时陶源愤慨地抱着章彩玲的手臂撒娇道:“阿姨你看表哥!没人性。”但当时宁禾给出的解释是:我不喜欢别人住那个房间。
这件事章彩玲其实早就忘记了,可今天却突然就想了起来。如今一联系,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个叫做张敬的人,对于宁禾来说,不是别人。
“小禾,你老实跟我说。”
“我说了,你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随便你自己想。”
“你老实跟我说!”章彩玲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连眼睛也有些泛红起来。已经十几年没有加过母亲这样子,上一回,还是宁禾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夜晚醒来,看到父母两人在吵架,只是当时的母亲比现在还要更激动一些。
却是没料到,十几年过去了,对象换成了自己。
他本该安抚,可是在那之前,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却是那个弟弟。门只被开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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