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宁禾都忘记了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哭过了,因为男人的懦弱是不可以让人看到的,所以,便是当初父母离婚丢下他一人,他也只是自己躲起来默默难过了几天。
寄住在亲戚家里时,那些长辈也曾偷偷议论过,这个孩子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难过,是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太没心没肺连爹妈走了都无所谓。连陶源都偷偷问过他:“哥,你真的不难过吗。”
宁禾记不得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也或者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顾着埋头看书吧。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童话故事读本,身边的朋友根本不屑借阅的书,甚至嘲笑他是个没断奶的娃,十多岁了还要看这些。但宁禾还是不厌其烦地把那些已经看过很多遍的书重新又翻看了好几遍。
找到了一个寄托,就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
可现在,又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宁禾的寄托。
躺在地上默默看着空旷的天花板,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宁禾用手盖在有些红肿的眼睛上,心想,一定是昨天的酒喝多了的关系吧,酒醉未醒才会这么失态,若是往常……若是往常必然是连就算只剩一个人也决计不会让眼泪流出来的。
哭了,就是认输了。
可他并不想。
卧房里传来手机滴答的铃声,宁禾想不到谁会给他打电话,或者说,这几年来根本就很少有人会给他打电话,本来是想着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就假装没接到过去了吧,只是可惜了拨电话的人相当地锲而不舍,断了之后又一遍一遍地拨着,宁禾没辙,只能爬起来回房间去拿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简少,宁禾有点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在脑海中又搜寻了一会儿之后也始终记不起来,然后手里的手机就停止了震动。
然后,宁禾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把电话回拨了过去,张口便是:“喂,简少你居然还活着!”
“我……擦!什么叫还活着!我一直都活着!”电话对面传来的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声音是轻轻柔柔的,只是说出来的话略显狂躁,就如同她曾经在游戏中玩过的职业,野蛮人。
宁禾记不得自己在游戏中收过多少徒弟了,有好些都已经记不得名字了,不过简少给他留了一些印象,其一因为这是自己第一个带出师的徒弟,其二是因为这个徒弟太过犀利,后收的那些徒弟还经常问他:“师傅,这到底是大师兄呢还是师祖呢。”
师祖你妹夫啊,想当年你们大师兄还做过拿着法师棍儿去打怪的蠢事好吗!但是这些吐槽的话宁禾是不说的,他只是笑呵呵地打字道:“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天知道那时他跟天涯吐槽过多少次自己的尊严受损了,而天涯都只是笑而不语。
后来某次校园网故障,两人同时掉线并在同一时间爬上游戏开始数落学校这破网,这才惊悚地发现他们两人居然是校友,是校友也就算了,这简少居然还是同学院的师姐,当时宁禾就震惊了,然后就被简少给拖出来见了个面,这才发现,简少的外形绝壁不是游戏里那个野蛮人形象,人绝对是个身材妖娆的御姐型。
简少比宁禾高一届,因为毕业实习的关系早早地就离开了游戏,不过因为同校的关系,两人倒是经常出来吃个饭见个面,关系也算是不错的,只是在后来两人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才少了联系,却是不想怎么在今天接到了电话。
宁禾这头正回忆着呢,简少那头已经噼里啪啦地数落了起来:“麻痹的你小子胆儿肥了啊,居然敢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老娘的男人要是敢超过三下才接绝壁就分手啊,你丫居然敢响过三个才接,你说你是找抽呢还是找抽呢。”
宁禾嘴一咧,道:“哪儿敢哪儿敢,刚才是真有事。不过我说学姐,今天是吹的什么风,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你不联系我,我就不能来联系你了?”简少说话向来不留情面,便是电话这头的人是她游戏里的师傅也不带打折的。而她这次的电话当然也不是没有目的的,她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说:“不如你来猜猜我为什么给你来电话,赢了请你吃饭?”
陪你玩我就是二逼。宁禾掏了掏耳朵,道:“学姐,你说话向来都是开门见山的,突然这么不直接起来我不习惯。”
“呸,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吧,我要结婚了。”
“哦,你要结婚了。”最近听多了这个消息,宁禾表示非常淡定,只是当这个消息经过他的耳朵到达他的大脑再在大脑里消化了一阵之后,足足十秒钟的时间宁禾才领会到这句话里的含义:“什么!居然有人娶你!”
“你什么意思啊!不娶我难道娶你啊!你的请帖我还没寄出去,婚礼就在后天,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过来一趟吧,就这样,地址我回头给你发手机上。你可以选择不来,不过不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懂的。”
然后,电话就给挂了。
终于在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宁禾看着手机上收到的短信,开始思考,简少绝壁是因为忘了给他寄请帖并且在还是在结婚前几天也就是刚刚才想起来这回事这才会突然给他来了个电话。
虽然不愿意相信这就是真相,但是宁禾觉得,这真的是简少可以干得出来的事情。
以他们两人的交情,宁禾其实是不用特地去参加婚礼的,只是简少这一通电话才提醒了他,遥想当年他们也算是有过约定的,这个约定也相当地不平等:谁先嫁出去,对方就得准备一份大红包。
当时宁禾就咆哮了:尼玛那我也得嫁得出去啊!
不过算了,学姐结婚也算是个好事,而且现在身为无业游民的宁禾在时间上也相当空裕,而学姐的老家在同省,宁禾过去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盘算了一下,反正最近没什么事,又碰上半清明这个茬儿,他也不太想上游戏,干脆直接揣上钱就下了楼去附近的代售点订票去了。
不过,两个城市虽然挨得近,但早一些的票都已经售罄,剩下倒是有晚班的车,到达的时间太尴尬,不太好找地方住,宁禾抉择了一会儿,只得选择了第二天早上的汽车班次。
大学毕业之后就很少外出,就别提坐车出远门这样的事情了,要带的东西并不多,装了几件还能见人的衣服塞进包里就差不多是全部行李了。
出门,打的,便到了汽车站。
天色尚早,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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