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地朝温和摇手再见,钻进了车里。开始时候,还能靠着车背上,酒劲上来了,身子一歪,就躺在座位上。他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是英姿飒爽的年轻中校,只是一个喝醉酒的烂泥。
脑袋里面一团浆糊,什么事情想一想就一团乱,乱糟糟的。干脆什么都不想,眼睛盯着黑洞洞的地上,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被一阵灯光唤醒,朦胧地睁眼看见司机在叫自己,抬眼看向窗外,原来是到小区了。本能地从口袋拿出钱,连什么面值的都没有就塞给了司机,推开车门就直接下车了。
司机后面喊,先生找钱。他也好似没听见。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脑袋发出嗡嗡的嘈杂声,他停下来扶住脑袋想要把那些扰人的声音甩掉。
然后,脚步轻浮地朝前走,一段熟悉的道路走了很久,中途还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抽了一根烟。
快到了家门口,道路的灯幽暗安浊,带着慵懒的光芒,道路显得暗暗的,只有阴暗的树影。微风吹拂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
在门口有一个影子,看不清轮廓,在黑暗中影影绰绰。
他朝人影走了几步,头晕晕的,眼神也变得不好,走近想要看清楚,前面的人轮廓渐渐清晰,但是在他眼中却罩着一层模糊的光圈。
他似看不清,却又看得清楚,他恍惚中盯着那因咬着嘴唇而粉嫩饱满的唇,露出皓齿,下一秒就发出甜甜的声音,就像是棉花糖一样软绵。
“阿肃,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多年,隔着那么长的万水千山,竟然被这一声软语所跨越;这么长的时间滚轴里,滚动的是他日复一日的痛苦,烧着心,挠着肺,吸着血的疼痛,竟然也被这一声软语治愈。
顾肃肃缓缓抬起手臂,结实的小臂因为激动而微微抖动,抓住眼前细细的胳膊,静静地沉默了几秒,他的眼睛黑如夜幕,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猛地搂住面前的身影,越来越紧,手臂圈得牢牢的,再也不愿放开。
还不够,还不够紧。
他心中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那喜悦如潮,在他心里掀起波澜壮阔的波澜,从脚趾如潮水一般席卷全身。
铺天盖地的吻降落。
他控制着自己力道,印上自己的唇,在她的眼,她的眉心,她的鼻…一下一下,就就像是羽毛一般轻柔舒服。最终到达唇边,含住她的唇,那么柔软,很怕一下就化掉。开始还能温柔地吮吸,最后就变成霸道的啃咬,横冲直闯肆意妄为的吻似要把眼前的人整个人侵吞。
让她跟自己一样痛,一样痛。每一寸,每一尺,都是他的。
怀中的人开始是怯怯的,后来开始慢慢回应他,谨小慎微的试探到热情勇敢的反噬,一团火烧着他,也烧着她。两人的眼睛都倒影出对方的身影,带着熊熊燃烧的火苗,要把对方烧尽。
他把头埋在那雪白的脖颈里,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他含糊的喃喃:“一一,一一。”无尽的思念,处于深渊的呼唤。
他怀里纤细的身躯一僵,疯了一样的推开他,他踉跄地后退一步,迷糊不解地看着她。
一双手捧住他的脸,声音依旧甜美,却不再幸福。
“阿肃,你看看我。我是温婉啊。”
顾肃肃像一个迷路的小孩,不停的重复叫着温婉的名字,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是他的一一。渐渐明白过来,浑浊的眼眸变得清明,迷蒙的表情也变成平日那般淡漠生冷。
温婉已经渐生绝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欲滴不滴。拼命地隐忍,好像一旦掉落,便是决堤。
她露出赌博的表情——踮起脚,献上自己的吻,膜拜似的亲吻顾肃肃,像他一样,从上到下,眉毛,眼睛,鼻梁,带着一簇簇的火焰要融化这块冰块。
这是她爱的男人。
当就要碰触到他的唇时,顾肃肃却握住她的肩头拉开了两人的拒绝,隔开了她的吻。他冷冷的盯着他,眼睛里一片清辉,已然不负有情|欲。
她那么灼热的爱意,连绵的大火燃烧着她,她都痛了,热得伤了。眼前的他,却这么冰,寒冰利刃从他的眼中迸射出来。
随着顾肃肃放开手,温婉膝盖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从顾肃肃的身上滑了下来,慢慢瘫坐在地上。
她两只手紧紧地捂着心口,心痛得就要跳出来了,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马上眼眶里又蓄满泪水 。
顾肃肃没有一丝动容,背脊挺拔,表情漠然,眼眸暗沉,只是冷冷地伸手去拉她,她就像一滩软泥,毫无重心。
温婉软软地靠着他,看着他,悲痛不平,随即嘶声大喊“为什么永远都是她?”紧紧地揪着他的衣领,“她已经不要你了,为什么还不忘记她?”
因为她是他的命,比生命还重要的人。
他沉默不语,扶着她,等到她能站立了,抽手转身,语气平静:“你等一下,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的语气那么冷静,不带一些感情。
抓住他的手腕,跟他的人一样冷。卑微苦求,“阿肃,试着爱爱我,试着爱爱我。”如果不是爱他到了骨髓里,温婉怎肯放下自尊的请求,不是爱我,而且请求你尝试着爱爱我。
顾肃肃怔在原地,平静的表情裂开一个缝隙,温婉见他停步,以为自己有一线生机,谁知,下一秒,就马上被打入地狱。
顾肃肃半转身子,把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抽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才还那么燥热的身体,因为他的离开而瑟瑟发抖,如坠冰天。
抱着自己双臂,她大声啜泣:“阿肃,我爱你。”一声爱语带着无尽的痛苦,却又欲罢不能。
回应温婉的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还有自己的哭声不停地在她耳边循环,一遍又一遍。
顾肃肃不曾回头,就像多年来,他都不曾回头看看在后面苦苦等待的温婉。
一直,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
过了一会,哭声渐灭,风声不止。
温婉用手背擦擦眼泪,一下又一下,越擦越多,倔强的吸吸鼻子,抖擞精神,像一个战败的斗士又一次重新站了一起,开始新的一轮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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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肃肃再回来的时候,温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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