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白兰从此迈入了毁灭世界的不归途。
刚一不小心打盹,结果梦到白兰满脸落寞地站在废墟上,唏嘘不已地感慨全世界的毁灭都无法填补我初恋失败的空虚的江一一惆怅了,她觉得自己大约在自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毁灭世界的理由略猎奇了好吗。
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大二的上半学期已经过去大半,窗外的法国梧桐落了一地的叶子,萧索的被风卷着从地上吹起又落下,只有热情高涨的期末考试们凶残地摩拳擦掌着向广大学子冲来。
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没等江一一琢磨出味儿,她的桌子已经被人敲了两下,压低了的满含威胁和警告的男声响起。
“这位同学……考场上不要东张西望。”
“……”
……现在,她明白了。
那不勒斯属于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冬天温和湿润,最冷的时候也只需要一件厚线衣和一件外套就可以轻松搞定,雪也是很少下的,飘点儿夹在雨里的小雪花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更不要提江一一记忆中那能埋下脚背的大雪。
寝室里的日历又翻过了一月,被画了大大的圈的平安夜圣诞节已经过去,江一一寝室了那几个傻妞还做出了在12月25日那天凑在桌边一起大眼瞪小眼盯着日历,企图众志成城用精神力延缓午夜钟声的到来。不过,在失败后,她们同样用江一一无法理解的思维没有任何障碍地把失落变成了对2月14的期待。
在意大利,或者说在除了亚洲以外的其他国家,没有人会在乎那个通常在圣诞节和情人节之间的节日,春节。
江一一实在很怀念记忆里那冷到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把自己包的像个球还嚷着冷啊冷啊的冬季,更怀念的却是在那样寒冷的冬天里,仍然能够热闹得让每个人都觉得从心底温暖起来的团圆日子。
大概是“太纯洁所以世界坏掉了吧”的白兰的出现所引发的连锁效应,江一一比之前的每一年,都要更加地想念那个世界。想念那个有江妈有江爸有江然的家。
——还是回家的感觉最好——
是啊,好想结束这一切。
然后,回家。
——你觉得杀了他就能够让一切回归正常?——
脸上忽然落下一点冰凉,江一一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像是回应她的疑惑,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更欢快了。
江一一收回视线,伸手去捞衣服后面的帽子,然后想起今天自己耍帅穿了一件双排扣大衣,没有帽子。以及刚才再次耍帅提前交卷变尴尬为潇洒,以至于现在还处于考试时间的诺大校园里连借伞的人都没有……
江一一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心底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郁,仿佛天空中沉沉压下的乌云,越发浓厚,难以驱散。
——不错,我是这么认为的。
杀了他,就能够让一切,回归正常。
被雨淋湿的额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沾着雨水的睫毛使得视界都变得一片朦胧,江一一眨了眨眼,就有水滴不堪重负一般从睫毛上坠落,砸在脸颊,缓缓滑下,宛如泪水。
伸手将湿凉的头发拢到脑后,她站在雨里无声地笑着,满脸水痕。
耍帅忧郁的结果,就是江一一回到寝室后速度冲了个热水澡换了套衣服为了保险起见还喝了姜汤结果仍然感冒了。
大冬天仍然穿的很清凉,长风衣+超短小热裤的性感搭配的外国妞儿们在寝室里晃来晃去,白生生地坦然暴露在冷空气中的大腿让鼻塞的江一一更深地体会到了大宇宙的恶意。
一切都是白兰的错!
感冒中的江一一晕晕乎乎地傲娇着。
一酱……QAQ……
眼前忽然浮现白兰装傻卖萌的蠢脸……如果是上个世界,被这么说了的话那个家伙一定会这样边哭丧着脸边没脸没皮地把自己搂在怀里美其名曰给一酱温暖事实只是方便各种吃豆腐的吧。
江一一把脑袋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闭上了眼睛。
“瑞德~看看我们帮你把谁叫来了~不要太激动喔~”
同寝室傻妞儿们的声音格外雀跃,江一一从那里面听出了大宇宙森森的恶意。
“白兰学弟,我们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回来~不过,瑞德还在生病,别太激烈喔~”
咔嚓。
门被带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江一一放下捧在手里取暖的杯子,浮着几朵玫瑰花的水只剩下薄薄的热气,在空气中氤氲着一层白雾然后悄悄散去。
她抬头看向站在门口,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仍然显得有些局促的银发少年。那样带着点不安的忐忑表情出现在白兰杰索的脸上实在很违和。
但是会觉得变、态的总是状况外整个人都不正常的白兰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白兰,以及那样子的白兰看久了也蛮可爱嘛的自己,其实也已经有哪里不对劲了吧……江一一开始思考如果自己的审美真的被白兰扭曲了,那么结束了一切在现实世界里找另一半该怎么跟老爸老妈开口说——难道要“喔,你们女儿我其实没什么大的要求,只要有那么几个古怪嗜好,并且野望是毁灭世界,长得一看就是美貌和变、态齐聚就行了”这样!?
不……重点其实在结束一切……
“出去走走吧。”
江一一站起身,从衣架上捞起自己的外套,对进门后屁、股还没沾到板凳光顾着在门口那儿忐忑羞涩了的白兰少年开口。
因为感冒还没好,声音里带着鼻音,很轻,语调很慢也很稳,落在江一一自己耳中,是难以觉察的冷酷和坚硬。
接连下了好几天小雨,那不勒斯今天终于难得出了太阳。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每一个走在街道上的行人身上,温暖得就好像春天已经提前来到。
“……你不应该来的。”
江一一这么说着,神情淡淡,还伸手轻轻地拨开伸到眼前的树枝,就好像只是随口提了下天气。
他们正漫步在公园,只要略略抬头,就能够看见被横伸过来的树枝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天空,碧蓝如洗,阳光灿烂。而在更远的地方,乌云仍未散去,只是静静的蛰伏。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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