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比寿岛是个不存在剧烈的气候变化,也就是说,是个即没有狂风暴雨,也不存在有霜降酷热的地方。所谓的人间乐土,就是值得这一点。”
——滔滔不绝。
片桐疾风讲述起了距今一百多年的这个小岛上所发生的事情。
“会被称为惠比寿岛的原因,最主要、也是最科学的依据,就是这座岛的地理环境。”
——口若悬河。
片桐疾风的推断,让龙宫里奈仿佛是放弃了做“捧哏”的角色一样,坐在位置上,看着台上的“逗哏”自信满满、斗志昂然的说着毫无意味的台词。
“惠比寿岛的周围是由复杂的洋流所形成的特殊海域。远海中漂浮的一切事物,一但被卷入了岛周围的洋流当中,那么就会在不断的重复循环当中,被冲上海岸。”
“啊。”
敦贺莲听到这里,下意识的发出了个音节。
他想到了那首片桐疾风在海中向着岛迈步进发时,所吟诵的歌曲。
但是没人在乎——包括敦贺莲自己在内——敦贺莲发出的音节。
——这是在岛外、除了敦贺莲独自所待着的场所之外,绝不会发生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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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海水冲上岸边的一切都是岛上主人的所有物。无论是树枝还是破烂的布料,如同血般鲜红的珊瑚,还是活人,全部都属于岛主。”
片桐疾风口若悬河的说着骇人听闻之事。
【岛上满是金银珊瑚,亦不乏财富珠宝。】
——倘若只是死物,那么无论价值连城还是一文不值,这也都罢了。
可——活人?
只要被卷入了不同的洋流交汇处的漩涡,再随水漂流到岛上的一切——那么就算是岛主的所有物。
【漂流至此者入仓中。】
这句话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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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岛不可能仅仅依靠自己就自给自足。所以需要与外交流的通道。那个就是岛衍生在洋流和漩涡之外的那条可以通到本土之间的小径。”
片桐疾风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述着百年之前,那一段尚未被埋葬于历史当中的真相。
“商人通过这条小径,来到岛上。成为小岛与外界互相交换手上所持有物品、进行交流的贵客。”
【步行至此者上客座。】
原来如此。
在这个岛上,有一些东西一定只能从岛外得到。
所以,从小径上走上这座小岛,带来可以交换的物品、以及外面岛上的讯息的商人,就是贵客。
可——
这也说不通啊。
那首诗的最后一句不是——
【凡人至此均不复还,均不复还——】
正当敦贺莲忧郁那首诗最后的那一句话时,龙宫里奈的脸上依旧维持着自己那如教科书般标准的微笑。
“所以?”
她反问。
片桐疾风信心满满的回答。
“但是这座岛有最致命的一个问题,它在不断的下沉。”
“……”
微笑。
“虽然一天两天看不出来。但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一百年,这座岛的下沉已经不可避免。在通往外界的小径被海水淹没后,这座就彻底的与世隔绝了。”
“啊,对留在岛上的人而言,还真是人间惨剧。”
“真正的人间惨剧,正是不愿意离开岛上的居民,最终被海水淹没的那一天。”
“惠比寿岛,从海面上消失了。如同沉入海底的亚特兰蒂斯一样。最可悲的是,它的沉默不是因为地球的板块运动,而是因为小岛自身的自然下沉。”
“那么——”
龙宫里奈略略低下头去,无奈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美丽至极,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安定的气息。
仿佛院子里的侘助花一样。
孤零零的,垂着花瓣。却自有一股非常优雅的气息。
会联想到侘助花这种日本独有的花类品种,大概是因为这座岛上无论风格再怎么西洋化,可还是位于日本的领海之内吧。
“片桐小姐,你就是这样对待将你们这群好奇心旺盛到以妄谈胡扯历史,玩弄死者为乐的家伙,招待上座的主人吗?”
听到这话,敦贺莲有那么一瞬间想从位置上跳起来。
他现在完全的坐立不安。
事实上,敦贺莲觉得虽然做出选择的人是自己,大头部分的责任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他觉得将自己带到这个地步的片桐疾风,也要负担一点责任。
更何况,最重要的问题在于——
敦贺莲,一点都不想被人认为是个“被好奇心驱使着妄谈胡扯历史,玩弄死者为乐”的低劣家伙。
虽然这样低劣的家伙,在场的确实有一个。
就是在敦贺莲边上,站起身,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摆出了那副咄咄逼人态度的——正是片桐疾风。
所以敦贺莲才会坐立不安。
坐着,就好像是默认自己是她的同党。
但是,站起来,不就是更加显得是站在片桐疾风那边吗?
说起来,敦贺莲迄今为止,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莫名其妙就被卷入了某一方,而且还没有办法摆脱这种状态的情况。
‘想一想,绝对要想一想怎么摆脱现在这种绝不符合自己本性的境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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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玩弄死者的,是你们家!”
片桐疾风的手指着龙宫里奈,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仿佛是晨间剧的女主角。正气凛然的让敦贺莲有一种角色设定倒错的感觉。
‘等、等一下,片桐疾风到底在我心里成了何种糟糕的存在?’
严格来说,仔细考虑一下……
‘她,也不是坏人。公事公办,偶尔也偏心的不得了。但是,我也从来也没有变成被她偏心后的牺牲品。’
“自以为神明一样的你们家族,将浩大到只有神明才能做的移山填海的工程……将这座六轩岛建立在原本已经被海水淹没的惠比寿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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