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冈子规写下“政治家这种行当,要超过40岁以后才能有可以影响天下的力量,以自己朝不保夕的身体,怎么想也没办法等到40岁吧,但是文学就不是这样,不需要等到四十岁,甚至不需要等到三十岁就可能有所作为。”这样的一段话。
随后就以自己得了肺痨的带病之身,开始为了寻找俳句的崭新的写作手法、能够让俳句不成为一成不变的庸句的方法,而独自一人踏上了旅途。
而在这更早的几百年以前,俳句诗人松尾芭蕉和曾良就以“寂”为主题,进行了东北之旅。
这次旅行的五年后,他写下成为传世作品的《奥州小道》,则是被宫泽贤治高度评价为“此集的作者,仿佛就是日本的灵魂。”
【“背上行囊,独自一人去进行自己的文化之旅。”】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后,能够用双脚行走的地方,片桐疾风就任由自己的双脚拉扯着身体向着任何一个能够到达的地方走去。
值得感谢日本城市的交通现代化发展,片桐疾风走累了的话,虽然没办法受到如同松尾芭蕉先生那样的每到各地都会有蕉门弟子开门迎接解决食宿问题和路费这样的待遇,可也拥有处于二十一世纪的新世纪人类所拥有的特权——
电车。
每一个略大一点的城市里的车站台的列车时刻表、以及其上印刷内容中那复杂的线路和发车时间,还真是让头一次到这个城市站台的片桐疾风发出了与其说是大惊小怪、倒不如说是果然如此的感慨:“只要是规模稍大一点的城市站台,无论从什么地方做出对比,结果都是大同小异。”
实际上,片桐疾风留下那样一篇博文,收拾行囊出发去旅行后,在三天后就重新开始了自己的博客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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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片桐疾风她随身的行李中,除了两张可以透支的信用卡以及必备的食物和矿泉水外,就是一台价值不菲的单反相机,以及可以当电脑联网使用的智能手机。
有这些东西,再加上不会出现语言差异的问题,片桐疾风觉得自己在日本这个国家哪里都可以去。
她错了。
她完全没想到关东和关西居然有这么微妙暧昧的差异。
搞笑腔什么的二次元听着很有趣,就算大声笑起来、也因为有理解你的同类在所以无需多加担忧,但是在三次元的话……
中二病觉得三次元的世界是让她手足无措四肢僵硬面部表情扭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是这样的世界。
“人类和神果真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坐在人行道边上的护栏之上,片桐疾风喃喃地感慨完了上面的那句话后,便仰起脖子,往嘴里咕噜咕噜的大口大口的灌着矿泉水。
她从大阪溜了一圈,瞻仰了她想瞻仰的一切建筑物。
比方说光之教堂——外形就是个箱子,但是走进去,空间和设计上精妙切割出了一个剥离于建筑之外的世界的空间,以及那名闻建筑历史的光之十字架——光透过墙上所留下的空隙,在对面的墙壁上、布告的地点后的墙上倒映出的光之十字架。
“异教神明的信徒居然这样的……”
这是中二病的想法。
然后的目的地是金阁寺与银阁寺。
无需考虑行程时间这样的无趣事情,所以片桐疾风痛痛快快的在大阪这个城市逗留了好几天。
顺便写了一个关于“天草四郎的财宝”这样一共几万字的小说来娱乐自己在大巴上听到的关于天草四郎的传说。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夏蝉》里的那对高中生情侣。
在高中的修学旅行途中,两人在自由活动中与团队失散,然后卷入了与杀人犯与追捕他的警察两人之间的对峙,四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一起踏上寻找天草四郎的财宝的旅途。
这个故事,片桐疾风一写完,就给水原诚一发过去了。
这样一个看大纲,绝对就是个莫名其妙的混搭故事,偏偏只是起因于片桐疾风突然想到的一件事情。
她可不希望自己旅行回来后,结果只能面对尴尬的出本日本徒步旅行的旅游指南这种书的局面。
虽然有水原诚一组建的团队做幕后推手——去拉点指南上提到的城市政府机构的赞助——再加上片桐疾风对自己的文笔绝对的自信,这样的旅游指南一定也会有市场,可这绝不是片桐疾风徒步旅行(虽然走累了就找一辆公交车坐上去休息)的目的。
当然,她想到的那个发给水原诚一——后者再看完全文后,就视若珍宝的带回工作室去谋划一场新的策划案的文章,也仅仅是在老家准备明年春天的初中升高中考试的弟妹的某条简讯的提问——“姐姐,《夏蝉》里的那对情侣没有名字吗?”——时,所想到的应对策略。
她依旧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写些什么。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
这都是让原本从来不会在文中写出“爱意”的片桐疾风,所爱上的那个深爱着别人的男人的错。
更糟糕的是,那个男人如今依旧不会爱着谁。
一想到这里,片桐疾风立刻就坐立不安。
无法忍耐的她,便想着开往(以前在娱乐杂志上看到并记下的)最上京子的老家电车迈出步子。
她绝对想到了如今的最上京子,绝非如今的敦贺莲会爱上的女性。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算是无可救药的中二病,也对现在的情况无法做出其他的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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