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忘,只是不想记得。现在想起来那件事,仍是夜回惊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活得好好的。”
每次想起那件事,长安都要惊出一身虚汗。阿悄对她没有好感,但她不知道阿悄恨她到那一种程度,恨到入骨。
那段时间席恒总出差,她稍稍获得自由,却不想差点儿死在车轮之下。她也算运气好险险躲过,那惊魂一撇瞧见了肇事司机的面容。
那时她根本不曾怀疑阿悄,要不是一次偶尔的机会,她不会怀疑甚至肯定阿悄对她的敌视。
但当她发现她以为是碰巧的突发事件其实是人为时,她说不上什么滋味。而因为不想再回想起那段往事,她刻意去忽略阿悄带给她惊恐。甚至在重逢时,她都能很平静,如果不是她几次三番警告她,她甚至想要深藏它。
至于阿悄要杀她的出发点,长安也是知道的。阿悄喜欢席恒,她要清除席恒身边的一切可能性的存在。很不巧,她顾长安莫名其妙沦为炮灰。至于黎落当初问她为什么不去告?长安在心里苦笑。
告?要怎么告?在那座法律权当摆设的三角带,天堂和阳光只为他们开启,你要是想反抗,地狱之门为你敞开。
当初她不是没有告发,结果呢,也不过当权人一句话就摧毁了她仅有的可能。
长安思维有些混沌,慢慢地思考半晌,她啜了一口酒才说:“落落,我不是容易忘记伤痛的人,但如果必须要忘记,我一定做得到。不是我不计较,也不是我宽容大量,而是如果可以暂时忘了它,我不会时时刻刻去记住,那样太累了。我也不是不恨阿悄,但她还不值得我花大把时间去恨。”
黎落怔怔望着她,肯定地说:“也只有你会这样想,别人未必这样看。”
长安失笑:“我管别人干嘛。”
两人喝了不少,黎落忽然说:“猜我看到谁了。”
长安睨了她一眼说:“你老相好?”
黎落摇头:“当然不是我,要避一避吗,我看他心情好像不怎样。”
长安猛然醒悟,微微侧头就看到席恒,他坐在一个角落里,身前有妙龄女子在搭讪。她只瞧了一眼就别开视线,说:“总不能一直都老鼠见猫,碰到就跑吧。要是他非要为难我,就算我跑天涯海角,也是躲不过去不是?既然这样,我何必费这个劲儿,还不如好好站在原地,看看他能出什么招数。”
黎落赞许:“理是这个理儿,我就怕你段数太低,没几个回合就成了刀下冤魂。”黎落侧着身望向席恒的方向继续说:“这样的男人太危险,过日子还是得找一个普通平凡的男人。他可以不是很有钱,也可以不帅,但他顾家,贴心。”
就在两人对席恒评足论头时,席恒拨开缠着他的人起身朝两人走来。
“要我避开吗。”黎落问:“又或者我打掩护你撤退?”
长安失笑,这个时候退并不明智,说不准席恒早就抱手看好戏了,只等着她自投罗网。
黎落看她这样,知道她应付得来,嫣然一笑立马闪人。
席恒坐到她左边,瞧了她一眼。
长安敛着神思,盘算着喝完这一杯就走人。
席恒开口,声音又是酒后的浑厚慵懒:“陪我喝酒。”
长安不应也不瞧他。
“陪我喝。”他懒懒地靠过来,身体几乎贴靠她身侧。
长安斜了斜,他贴得更近。长安恼恼的瞪了他一眼,他一点也不在意,一手搭在她后背,脸压下来,唇几乎贴着她耳鬓,暧昧地笑说:“装什么正经呢,你看现在这样多好。”
长安心身一晃,正要挣开他,他收得更紧,热气全洒她脸上,温度一直在攀升。长安知道他喝酒了,于是嫌弃地皱眉,冷声说:“席恒你放开我。”
“放开哪儿呢,欠收拾了?”
他的笑刺痛她的眼睛,他的声音砸她心尖上。
长安一晃神,席恒二话不说直接拖着她穿过人群。他的力气奇大,她的手被他攥得很疼,拖着她直接走出忘川,然后将她塞车里,才说:“给我好好呆着,你若不想受伤的话。”
长安气得半死,也清楚跟他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席恒将她塞车里,长安板着身冷冷的坐着。
席恒深深瞧着她,很满意她的反应:“你看这样多乖巧,你就该这样子,招人疼。”
长安懒得费口舌讽刺他,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她冷淡的反应,席恒也不生气,心情反而很好。他上车,也没有要开车的意思,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车内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全是烟雾。
长安无动于衷地坐着,直到席恒熄了手中的烟,阖着眼靠着皮座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安偏过头,只见席恒睡得安然。长安微微出神,只觉得眼前这个席恒和她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就在她出神时,席恒蓦然睁开眼睛,把她的茫然尽收眼底。长安对上他深邃的眼神,微微一晃神,急着别开脸。
席恒好心情低笑:“顾长安,一直以为你无坚不摧,但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你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长安听了,自嘲:“真荣幸,为难你这样关注我。”
“你就没有问题要问我?今晚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席恒再次摸出一支烟,问:“来一支?”
长安抿了抿双唇,不答也不拒。
“别藏了,我知道你抽。”席恒不在意地说。
“你想说明什么?”长安反问,
“在我面前没有必要装,我们什么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昨天你特别恨我吧,我知道你恨我,可惜啊顾长安,就算你恨,你也毫无办法是不是?我记得有给你提过意见,找一个比我强的靠山,那时候你想怎么踩捏我都看你的心情。”
“不需要激将,席恒,我没那么无聊。再说就我这姿色,差不多评得上困难户了,要找条件好的恐怕比二万长征还要困难。”
席恒微微一舒眉头,点头:“你这人还算诚实。看在你诚实的份上,我就委屈一点,勉强跟你凑合得了。”
长安古怪地瞧了他一眼。
“你那什么眼神?看不上?”
长安继续沉默,今晚喝了些酒,头有些晕乎乎的。她用指腹轻轻覆着眼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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