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树……茧?”这把声音?夕树茧抿紧嘴唇,却是不敢回头——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水岛小姐?”草壁哲矢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这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不已的女孩,却见她额上还没止住的鲜血,似乎猛然明白了什么,“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让我为你处理一下伤口吧,请跟我来吧。”
说着,草壁哲矢便引着她往神社走去,没走出几步,却发现对方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水岛小姐?”
“可以让我独处一会儿吗,草壁君?”夕树茧知道草壁哲矢并没有听到身后的那把声音,但是那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草壁哲矢愣了一下,虽然有几分不明所以,但还是体贴地答应了,“那我先去里面准备一下纱布和消毒药水吧,水岛小姐的伤口最好尽快处理一下。”
夕树茧呆呆地摸了摸额上的痕迹,刺痛的感觉却让她一下子就撒了手——都是云雀那孩子的错!
“小茧,”没等草壁哲矢走远,身后的那道声音便再度响起,这次却已然没有了刚才的不确定,连称呼也立即变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你,我很高兴……”
“但是我却并不高兴,”夕树茧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在一瞬间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旋身回首,然后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不再闪避地撞入那抹温暖的橘黄,“Giotto。”
眼前的灵魂与记忆中的那人完全重合,仿佛这百年来的岁月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可惜谁也明白一切早已是沧海桑田,“我并不想看到你。”
Giotto看得出,眼前这人还背负着当初的包袱。他一直知道她是特别的,却没想到一百多年之后的今天他却还能看到她,“我知道,但是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我不后悔!”夕树茧打断了对方的话。
“Primo,你在和谁说话?”同样处于灵魂状态的G忽然现身,奇怪地看着站在自家首领对面的女孩,这人竟然能看到他们?她是十代家族所认同的人?只是这人给他的感觉……
“好久不见,G,”夕树茧侧头,却是忽然如释重负地笑了,“我是夕树茧,你大概不会忘记我吧?”
大概会恨之入骨才是,对吧?
“什么?!”G讶然地看着她,又转头看向正微微点头的Giotto,满腔的怒意却是汹涌而至,在看到这人之前,他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当年的事情,只是他发现竟是完全没有,比起斯佩多,眼前的她显然更不可原谅:“你这女人居然还敢出现?!”
不知何时,初代的其他守护者也来了,除了斯佩多没有出现之外,全部都围在他们的身边。
“G,小茧她没有背叛过彭格列。”Giotto却仿佛计算好了时间,偏偏挑在这个时间开口。
“Giotto,我自己做过什么我自己清楚,我不需要你为我辩解,我说过我不会后悔的。”哪怕曾经有过一丁点的后悔,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夕树茧挺直了腰背。
“小茧记得吗?我最后给你的那封信。”Giotto笑着问。
“丢了。”夕树茧别过脸,事实上,从那日她离开彭格列的大本营之后,那封信就已经不知所踪了,虽然她也没有想过打开就是了。
“你没有看过吧?”虽然是问句,但是Giotto的语气却是十分肯定,因为他后来知道那封信被斯佩多拿走了。
“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吗?”夕树茧笑了,她环视四周众人的表情,G的愤怒是那样的显而易见,还有朝利雨月和纳克尔脸上的不赞同,蓝宝看似慵懒注意力却不曾转移半分,而站在众人几步之遥之外的阿诺德则是依然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做派——
如果真的打算置身事外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此刻出现?云雀少年可是完美地继承了这位的口是心非——当然,这跟她的教育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是一份文书,虽然你没有看,但你还是顺利完成任务了。”夕树茧愕然抬头,那橘黄色的温柔一如记忆般……无耻。好想咬他啊混蛋!
“协助斯佩多让彭格列二世顺利接管家族——这是我所委派给你的任务,”Giotto上前一步,“一直以来没机会向你道谢,谢谢你顺利完成了这个任务。”
“Giotto……”夕树茧忽然说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一切的确如她当初所想,这家伙什么都知道,但是她却没有料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为彭格列也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差点就毁掉了他亲手建立起来的王国,眼前这人居然还……
“嗯?”欢迎回来,小茧。抱歉,当初丢下了你。
当日在码头上没有等到那波预期的袭击,他就知道小茧不会来了——她在以自己的方式为他们殿后,却背负上了背叛者的身份。他想要回去找她,最后却被打昏带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脚下已是雨月的故土,而众人的眼神却让他明白一切的解释已是苍白无力。
当信任已经产生裂纹,所有的补救也不过是徒劳。在他们的眼中,小茧的背叛是不争的事实。
“我可以揍你吗?”夕树茧闭上眼睛,她开始明白当初事成之后为何斯佩多会笑得那样阴险地跟她说有人在码头等她了。只是当时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她是一刻都不愿意留在那个地方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后续……
“可以啊,要不要我拜托十代让我变成实体让你揍?”Giotto眨了眨眼,似乎真的要付诸行动,虽然被一旁的G止住了,谁知他却突然朝着夕树茧深深一鞠躬,“谢谢你,一直以来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彭格列家族。”
“我、才不是为了彭格列家族,”夕树茧别过脸,眼睛却有点迷蒙,一直积压在内心的重量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那毫无预警的失重感让她觉得很不真实,而且——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连同这些灵魂,彭格列力量的继承资格测试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时候。
“小茧不知道吗?”Giotto总算露出了一丝意外的表情,他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计划好。
“我刚回来。”如果她知道初代及其守护者的灵魂都在这的话,打死她也不会来并盛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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