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装满了液体的大浴桶,一只桶的下面燃着柴火,上面不停地冒着雾气,桶里装的液体黑乎乎的,有一股怪味,正往外冒着热气。另一只桶内的液体清亮透明,上面甚至还撒了花瓣,但下面的柴火没有点燃。
“你把解药加到这个桶里去了?和那个……那个去腐肉的混在一起,不会起反应?”何红药指着那一桶黑乎乎的东西,狐疑道。
“方子我看过,没有相抵触的东西,事先试了一次,没问题,”王怜花道,“要不要尝试,全在你。”
“可是,可是……”何红药皱眉,“把疤痕消除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弄这个祛腐肉的药?”
“先把坏死的皮肉去掉,然后生肌,新生的皮肉才会好看,”王怜花耸肩,道,“去腐肉的时候大概会有点痛,你要忍忍。”
“对了,”王怜花把一支中空的苇杆递给何红药,道,“整个身子都要浸入药液,我想,你需要借这个呼吸。”
何红药迟疑着接过苇杆,问:“要泡到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左右,”王怜花补充道,“水冷了会有侍女来加柴。”
何红药警惕地看着他,道:“你呢?”
“我?!”王怜花指了指自己,笑道:“我自然是回屋,莫非还要我在此等你一个时辰?”顿了顿,他勾了勾唇,俯身凑近何红药,暧昧低语道:“若是小红药想要我在此陪着你,也是可以的。”
何红药抿了抿唇,忽然用力把王怜花往外推,大声道:“你敢进来试试看!”
“好好好,保证不进来。我走,我走还不行么。”王怜花举起双手,乖乖地踏出门去,回头看了一眼何红药,微微一笑,迈步便离开了。
看着王怜花走远,等到真的看不见他的人了,何红药才轻呼一口气,转身关了门,走入内室。
兽首的紫金檀香炉里袅袅燃着香雾,室内烛火明亮,除了燃烧的柴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屋子里安静极了。
何红药走到那个黑乎乎的药桶旁边,伸手进去试了试水温,正好。
她犹豫了一下,随即将左手的钢指套解下,摆在一边的矮脚小桌上,又拿起一根头绳和一支木簪,将三千青丝悉数盘起。
然后,她将衣裳的钮子一个个解开,除去外袍,除去贴身的衣裤,除去身上放着的所有毒药,最后除去脚上金环,以赤`裸的姿态站在药桶边。
雾气蒸腾的屋子里,曼妙的女体,纤细柔美的身段。可惜,女子身上那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和大片大片的青紫,破坏了整个画面的美感。
何红药轻轻叹了口气,踏着脚凳,慢慢走上去。
药桶里的水黑乎乎的,似乎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
“好奇怪的东西。”何红药嘀咕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窗边的刻漏,随即便踏入了水中。
令人意外,这药水泡着居然很舒服,何红药将芦苇含在嘴中,紧紧闭上双眼,在眼上戴上特制的罩子,然后将整个身体全部浸入水中。
光线透过窗子,形成一束束光亮的通路,微尘在光路中漂浮游移,刻漏中的砂子慢慢流淌,紫金檀香炉中的烟雾在空中打了几个圈,然后飘散开来。
在水中,何红药的意识逐渐变得昏昏沉沉的,她依稀知道有人进来加过柴,但身子无力得很,感觉连抬起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红药忽然感觉到身上某处一疼,随即如星火燎原一般,这种疼痛迅速蔓遍全身,如火烧火燎一般,锥心刺骨,痛苦不堪。
这是去除腐肉的代价?
何红药咬着牙,尽力忍受着,却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慢,这种痛苦也越来越强烈,她甚至觉得自己在水下流着冷汗!终于,她忍不住扶住浴桶的侧壁,想要起身唤人,可是……
她的手居然动不了!
何红药“嚯”地张开眼,眼前却一片黑暗,她记起自己戴着罩子,想要伸手将罩子取下,却发现她的手连抬起一下都困难!
怎么回事!
“唔,唔唔……”何红药咬着苇杆,拼命叫出声,水上泛起一个个小水泡。但这样并不能让她觉得好过,何红药心中的惊恐更甚,她试图动一下,哪怕就是那么一下,可是都做不到!整个身体突然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何红药睁大了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室内安静得很,除了她的“唔唔”声,根本什么都听不见,四周包围她的全是水,她就像是要溺死在水中的人一样!何红药顿时慌了。
“嘘……”
这是一个具有磁性的嗓音,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双轻轻揽住何红药的脖子和肩膀的手,这双手又温暖又有力,它扶着何红药,将她整个人的位置稍稍调整了一下,好让她泡得更舒服。
是王怜花的声音!
何红药想要抓住他的手,但却连抬起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嘘……安静一点,别动,还有一刻钟。”
王怜花!你搞什么鬼!何红药“唔唔”叫着。
“去除腐肉会有一点痛,你离开药桶片刻,之前的药效就会大打折扣,无奈之下,我只好在燃香里加了一点点软骨散,让你顺着苇杆吸进去,”王怜花倚在桶边,双手环胸,微微笑道,“放心,软骨散的药效不长,很快就会过去。”
你之前如果同我说一声,我肯定不会离开药桶!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用了软骨散!
而且﹑而且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想着现在自己正赤身暴露在王怜花的视线中,虽然有药水的阻隔,但何红药还是羞恼不已,她愤怒地“唔唔”叫着。
“你说什么?”王怜花掏掏耳朵,道,“你说感谢我?不必了,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嘛。”
谁要感谢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何红药愤怒地“唔唔”着。
“什么?”王怜花凑近一只耳朵到药桶边,道,“你说我真好?比夏雪宜好多了?那肯定么,我对你当然比他对你要好多了。”王怜花的手指在何红药的脸上流连片刻,随即抚上她的颈,慢悠悠道:“红药,你说,我是不是比那个姓夏的好?”
你别动手动脚!
何红药敏锐地感觉到王怜花语气的变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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