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关系。
王怜花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王怜花偏头打量了她片刻,忽然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治脸?”
何红药一愣,思及他话中之意,又想着面前这人精通不少旁门左道,便道:“你能治好?”
王怜花眯着眼笑:“你若求我,我倒可以考虑帮你。”
“呸!”何红药驳道,“我现在是魂魄的样子,你拿什么药给我也没用。”
王怜花指了指她坐的地方,悠悠道:“如今无用,以后会有用的。”他早已经发现,何红药如今可以触及到实际存在的物体,而不是只能在空中飘着。
总有一天,她会拥有肉身。
何红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偏过头去不看他,道:“你会那么好心帮我治脸?估计等我有了肉身,你第一件事是杀了我才对!”
“知我者莫过红药,不过呢……”王怜花悠悠笑道,“我还是很怜香惜玉的,如果你乖乖的,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我才不信。”何红药起身,轻轻一蹬,飘了起来,看样子竟是打算飞出去。
王怜花闲闲道:“这么晚了你还打算往哪跑?”
“屋里闷,出去走走,”何红药头也不回地飘出了半开着的窗子,背对着他道,“放心,你王大公子坐镇在此,我跑不了多远。”
王怜花哼道:“当心莫被哪个捉鬼的小道士给捉了去就是。”
“呸!乌鸦嘴。”
何红药说完这一句,便消失在窗外了。
骤然少了一个人,屋里好像空了一半,有点冷清。
王怜花拿开置于腿上的书册,揉了揉眉心,有些倦意。本来就已经很晚了,又听何红药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大一堆有的没的,夜更深了。
王怜花换了个姿势,靠近桌边一盏灯,想要吹灭,何红药的一句话却突然在他脑海中又响起。
“为了他,我给成千成万条蛇咬成这个样子,被罚讨饭三十年,也都心甘情愿。”
他拨了拨灯芯,神色有些恍惚。
她为什么要将这些藏在心底藏得很深的往事说给他听?
“为了他,我给成千成万条蛇咬成这个样子,被罚讨饭三十年,也都心甘情愿。”
这句话在王怜花的脑海中回荡着,一遍又一遍。
“真是好命。”凝视着跳动的火苗,他忽然喃喃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就没有人愿意这样不计代价地为他付出?
王怜花绝不承认他在嫉妒这个男人。
“呼!”他一口气吹灭了灯烛,袍袖一挥,便将屋内所有灯盏悉数灭掉,随即翻身,上床。
他直直地盯着床顶的板子,双手枕在脑后,想着何红药跟他说的那些事,一时间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此刻,何红药正坐在屋顶上,外面的大雨已经小了,她独自坐在屋顶,口中轻轻哼着那首摆夷小曲,目光仍然忧伤,但面上却显出一种释然的情绪来。
是的,释然。
她有些想通了,既然回不去,再想也没用,王怜花说得对,扭转时空本就非人力所能为,如此,便只有顺其自然。
她刚才选择将平生最刻骨铭心的一段往事说出来,也有着跟过去告别的意思。而且,她不得不承认,那个讨厌的男人的一番胡说八道,着实让她又看开了一些。
既然回不去,那就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吧。
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里,活下去。
低头看着屋顶的青砖瓦,手下摸了摸质地坚硬的瓦片,触感是那样真实。
何红药抬头看着依然阴沉沉的天色,伤痕密布的脸,惨白惨白的,两行泪痕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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