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南国公主不愿意与潇霓合作喽,那算了,是潇霓突兀了。”
“我…愿意为九公主伴奏!”年颜站起身,缓缓走向洛潇霓,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地问:“不知九公主要听哪只曲!”
“我跳什么,你就弹什么,能做到吗?”洛潇霓见她如此大胆,不知天高地厚不禁莞尔一笑只等着看年颜出丑。
“…”年颜不语,那琴已经抬了上来,年颜自知洛潇霓早已为自己摆下了鸿门宴,按常理舞随音律,可她却要故意刁难,她舞,自己的琴音跟。且不论曲是否能和舞一致,就连跟不跟的上都是个大难题,难道她说的赢是这个?
墨宇绮看着台上倾国倾城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这个傻瓜难道不知道见好就收吗?干嘛那么逞强!
“年颜可以一试。”年颜猛地抬眸,那一水的清冷让台下的人不由得一阵惊悚。洛潇霓眉头一蹙,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
“九公主请换舞衣。”两个婢子走了上来,这才打破了二人的尴尬气氛。洛潇霓缓步走进了偏殿,而年颜则静静地走到琴前,双手微微抚了一下琴弦,音色没有问题还算得上是一把好琴。
过了片刻,一袭火红纱衣的洛潇霓在八名婢子的簇拥下来到了大殿,这时的洛潇霓看上去实属妩媚。火红的纱衣刚刚裹住小腿,柳条般的细腰显露在外面,三千青丝顺直地披在腰间,一方面纱掩住脸上浓浓的脂粉,那一对尽显风情的双眸里透出一抹清冷、凌冽。唯一不变的只是腕上那条天蓝手链…完美的身材,迷人的面容,那不可捉摸的清冷…
北帝看着台下风情万种的洛潇霓,色咪咪的目光就定格了。台下的人都有所察觉但是都不敢有任何差错,那可是北帝,北国的君王,北国所有的女人都是他的,哪怕是他的女儿。年颜微微一笑,也许在北国长得丑也许也是一种殊荣吧。
洛熙城望着他敬爱的父皇正对着他看上的女人暗送秋波,双拳攥紧,手背上一条条青筋马上就会爆裂开。但是他无法去恨,他也不能做出其他出格的行为,不仅仅因为潇霓是名义上他的妹妹,而是因为那是给予他生命的父皇,那是他最佩服、最敬爱的父皇。
洛潇霓极力躲开北帝青睐的神色,极力让自己眼底的恨意隐藏起来。她和她之间还有一场无形的斗争。该开始了,她不会允许有人跟她争夺洛熙城的心,无论年颜是否愿意加入这场斗争,她都害怕——洛熙城的沦陷。
“开始吧。”洛潇霓站定,抛出冷冷的一句话,让年颜有些措手不及。
洛潇霓脚尖轻轻一点,突然从袖子里抛出两条彩袖,轻轻绕着大厅跑了一圈,年颜赶紧追她的身影,弹出一段绵延不断的琴音,如月下女子的迷茫,佳人何求。随即洛潇霓站定,两条彩袖在双手之间缭绕缠绵,难舍难分,时而划出一个弧度,时而上下摆动,动作快捷而干净。年颜快速勾指,迅疾在琴面一抹,宛若一束阳光映照在黑暗,使得女子逃离黑暗享受阳光。洛潇霓定了定神,看着年颜的表现还不错,不由得有些心慌,两条彩袖飞了出去系在房梁之上,随即抓住彩袖飞身而起,红色的纱衣若即若离,飘然空中。宛若女子深处爱恨之间,恨不得,爱不得,心生煎熬,痛不欲生。年颜弹起了凄婉,茫然之短音,跟着她的节奏,好似一首新曲在她的指尖诞生。
年颜见她马上就要舞完,就努力挑起琴弦,一个高音忽然出来,好似一个戛然而止完全与这个曲子不相适宜,可是如果再不停止,那这首曲子完全无法停止,因为洛潇霓的哀愁不是短短一曲就可以说完的。她到底为何忧愁,谁也无从知晓。
洛潇霓陡然停了下来不敢再跳,只是定定的看着坐在琴边的年颜——她看懂了,看懂了自己用心编排的舞蹈,可是为何要是她,这舞,在场女眷贵胄不会懂,这舞,北帝不会懂,这舞甚至洛熙城也不会懂。可是,她却知晓。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年颜不顾洛潇霓已经惨白的面容,只是舒了一口气,双手却没有离开琴身,她思量半刻,纤细的手指微微一勾,自顾自地唱了起来,洛潇霓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她熟悉不过的“相见欢”: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凄美的琴音配上年颜甘洌青涩的声音,虽不是绝配,但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也陷入无限哀婉之中。曲音终落,她的双手终究离开了琴身,缓缓起身。淡淡地说:“九公主觉得我这曲配的是好还是不好?”冰冷的语调,完全不像刚才那个月下断肠、深锁清秋的哀婉女子,让人觉醒,但又让人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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