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烧不是已经退了吗?怎么还没醒来?是不是她感冒引发脑炎之类的重症,所以她才昏迷不醒?」晟皓轩看着床上的人儿,焦急得很。
真不得不说晟皓轩英语好,标准的伦敦腔,可惜这里是美国,两地口音有差异。
「安小姐免疫能力是比较低,但现时除了向糖较正常指数偏低外,其他都很正常。我怀疑她是患了转化症(Conversion Disorder),要做更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医生耐心回答,可医生的英语不是美国腔调,是音比较偏的澳洲腔,不过最重要是晟皓轩能听得懂便是。
医生向晟皓轩解释,转化症通常是患者将内在心理冲击以生理症状来表现,尤以麻痹、视觉障碍等神经症状最为常见。以现时医学水平来说,还找不出转化症的真正病因,一般认为当事人把对某些事件的焦虑,转变为身体的症状。通常就在患者面对重大压力时,心理整合能力出现了问题,因而产生解离现象,以至出现生理疾病。但这位医生不是精神专科,所以他不敢确定安罄漩就是患上此症,只道明早会找来有关专科医生一同作出鉴定。
晟皓轩显得十分焦虑,医生便安慰他道:「我曾经读过一篇临床案例,一位年轻的男子突然无法举起左手,但肌电图分析证实手臂完全没有问题。最后发现他对他的父亲累积了很多不满,很想挥拳打他的父亲,但理智告诉他不行,最后的结果就是透过转化症来表现。如果安小姐真的患了转化症,那我们必须找出她抗拒醒来的原因。一般病人只会局部麻痹或瘫痪,但她出现类似假性昏迷的现象,的确比较罕见。」
所以可以理解为,安罄漩她很想醒来却又很怕醒来,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醒来吗?晟皓轩摀住脸,他可以怎么办?
又过了一天,专科医生确诊安罄漩患上转化症,对外来刺激有反应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晟皓轩、安葵宪与侯青怡陪伴在侧,都显得忧心忡忡。
晟皓轩一直在安罄漩耳边说话,希望能唤醒安罄漩。可是说了很多过去,也谈及很多未来,安罄漩始终不肯醒来,直到晟皓轩煞有介事地演了一场戏,说了一个谎。
晟皓轩先与安葵宪和侯青怡说明待会他说了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然后便突然惊呼道:「你是谁?」晟皓轩说得大声,务求「昏迷」中的安罄漩清楚听见,「莫漓?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好像看见安罄漩的眼皮跳动,晟皓轩又说:「我管你是莫漓还是茉莉,闲杂人等请离开,不要阻碍安安休息。」顿了顿,晟皓轩在安罄漩耳边说:「有个叫莫漓的人来了,那个莫漓说要来看你,你想见她吗?」这次晟皓轩是确切看到安罄漩的眼皮跳动,他知道安罄漩是听见了。
乘胜追击,晟皓轩又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不想见她了,我去把她赶走。」
等了一会儿,除了看到安罄漩眼皮跳动外,还看到她似乎想张开嘴巴说话,但好像还差一点点,晟皓轩便大声喝道:「就说了我不管你是莫漓还是茉莉,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
晟皓轩才说完这句话,便听见安罄漩大喊一声:「不要!」安罄漩已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终于醒来了!」晟皓轩喜道。
「妹妹!」一旁的安葵宪高兴得冲上前抱着安罄漩。
安罄漩左顾右盼,莫漓呢?莫漓在哪?真的被赶走了吗?不是说她在吗?
晟皓轩看着安罄漩,不禁有点失落,自己果然没本事能左右到安罄漩,竟然要拿情敌作撒谎的理由,来「哄骗」安罄漩醒来。为什么那个莫漓能有这样的本事?能叫安罄漩为了她而醒过来?
「她在哪?」安罄漩问。
晟皓轩抿了抿嘴唇,才道:「对不起,是我骗你的,她根本没有来过……」
安罄漩闻言,失望的表情完全呈现在脸上。假的,早知她就不要醒来了,醒着很累。
晟皓轩咬咬牙,像是背水一战般下定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安安,只要你愿意,我会陪着你,陪你把她找回来,陪你把她追回来。你要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可以追到她的,只要你不放弃。」
安罄漩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轻轻的点头,算是同意了晟皓轩的话吧。
晟皓轩笑了笑,虽然有点苦,但如果安罄漩能够快乐起来,一点点的苦又算什么?反正他的人生早已注定只能跟着剧本走,而安罄漩不是,把安罄漩绑在身边好几年了,是要还她自由了。如果爱她,就成全她的爱吧。
如果在谷哥搜寻「问题」,会有超过二十六亿五千万个结果,而搜寻「答案」,却只有三亿七千六百多万个结果。很多时候,碰上问题只能自己体会答案。
就算苏格拉底为柏拉图解答了什么是爱情,最后还是要体会才能明白答案。爱情这回事,是学不完的学分,不曾体会就不能理解为什么爱情可以那么的复杂,又可以那么的简单。一些看似很易懂的道理,在爱情里头完全不管用;一些看似荒诞绝伦的行径,却在爱情中屡见不鲜。最遗憾的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再。
莫漓合上行李箱,看着自己的两箱行李,突然惊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好像昨天才送别乐澄一样,今天就轮到她出国了,一个月的时间,原来过得那么的快。
门铃响起,莫漓打开门就看到拖着一大箱行李到来的沈濠盈,比原定时间提早许多到达饭店会合呢,有十分充裕的时间前往机场。
「签证和护照都带上了吗?」莫漓替沈濠盈把行李先提进房间里。
「都带上了!」沈濠盈关上门后,立刻走到莫漓面前,露出灿烂的笑容说:「茉莉姐,我好兴奋喔!」
莫漓笑了笑,放下行李,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盒药物递给沈濠盈,道:「这个给你。」
沈濠盈接过药物,看着盒上的文字,疑惑道:「浪途适?」
「你第一次搭飞机,还是长途的直航机,怕你会感到不适,这款晕浪丸挺好的。我不晕机,但我会晕船,每次搭船吃了它就不会晕,它说明书写晕机也可服用的。」莫漓微笑着说。
「谢谢你,你真好……」沈濠盈低下头不敢直视莫漓,如果莫漓够细心,她便会察觉到沈濠盈耳根都红起来了。
可惜莫漓不是细心的人,或者说,她的细心没有用在观察沈濠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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