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发生后二十小时,布吉的通讯终于局部性恢复。各传媒都争相报导卓廷受轻伤的消息,有国外记者拍到卓廷头部缠着有血迹纱布的照片,上了娱乐版的头条。
之后的新闻才开始有了Season的消息,乐澄、尹睿曦及随行工作人员也确定没有受伤,但因航班问题未能实时转抵吉隆坡,需把行程延后。
幸得会场负责人协助,吉隆坡站的巡回演唱会才能延后两天举行,Season也取消了本来的访问行程。而Season所属的公司更决定,将吉隆坡站的演唱会一半收益拨归是次地震的灾难救援之用,一是布望尽一点社会责任帮助灾民,二是公关考虑,一方面是为Season亦为公司建立正面形象,一方面也让受延期影响的歌迷有心理安慰之效。
在确定乐澄与尹睿曦无碍后,莫漓也放下心来,本打算要飞往布吉,后来因后续有事务必须跟进,只好改在演唱会当天飞往吉隆坡,再探望她们。
安罄漩得悉莫漓不会前往灾区,也舒了一口气。她的公关公司也接了Season的案子,莫漓所属的公司希望藉此提高Season在人们心中形象,正好为Season转型作个准备。
演唱会当中有个人演绎环节,张怀歆最先出场带来热舞表演,蔡家唯接着出场展笛演奏和清唱一小段,之后是乐澄的自弹自唱,最后是尹睿曦突破性地演唱摇滚组曲。
在之前已经听过也看过很多次采排,但当尹睿曦背着电结他在后台预备时,听见耳机传来的歌声,就有种难以压抑的情绪想要爆发出来。耳机里是乐澄投入弹奏钢琴的认真,也是她投入演唱的用心。
乐澄的歌声,绝不是组合中最好的,这次的演唱状态甚至没有很好。乐澄的声音有点沙哑,有些高音唱得很飘,却让人有种她在哽咽的错觉,正好配合了歌词内容。乐澄选唱的是James Blunt的You're beautiful,歌词带有遗憾的感觉。其中一句:「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 Cause I'll never be with you.」,听得尹睿曦想要哭。
「我不知道我能够做些什么,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不能与你在一起。」这是歌词的意思。
尽管乐澄说过,她不再爱尹睿曦了,而当时的神情和语气也是无比真诚,但尹睿曦觉得不是这样的,这句话不是真的。
也许之前还会半信半疑,因为乐澄的表现就是把尹睿曦视作好朋友,对尹睿曦好,对其他人一样好,再没有从前的偏心眼,眼里的爱恋也好像消失了。但一起经历过生死,在发生地震当天,乐澄下意识就是要保护尹睿曦,尹睿曦感受到了。纵使之后乐澄又回到那恰如其份得太完美的位置,与尹睿曦保持那刚刚好的距离,尹睿曦意识到,地震那时候的乐澄,才是最真实的。
她不相信乐澄真的把她放下了,更不相信乐澄真的不爱她了。只是,为什么要故作不爱了呢?是因为想让尹睿曦好过一点么?是为了免除尹睿曦的顾虑么?会不会太为难自己了……
乐澄的环节完结了,尹睿曦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想,她应该要与乐澄坦诚相对了。但目前,她要专业地表演。
尹睿曦大唱摇滚令歌迷眼前一亮,大概没几个人会想到这冰山女王会有那么狂野的一面,而她的声线,她的演绎,竟能驾驭粗旷的音乐,也许亦会令很多音乐人刮目相看,原来这女子不是空有外表,歌唱实力也不容忽视。
摇滚过后是一连串的电子舞曲,这次的舞蹈相对以往的简单,乐澄难得地没有跳错任何舞步,倒是尹睿曦似乎不在状态,好几次差点与蔡家唯发生碰撞,连带蔡家唯的表现也受到一点影响。
谢幕以后不是真正的完结,有看过演唱会的人都知道,谢幕过后总会有「安可」部分,从前的安可是附加的即与演出,现在的安可已成了演唱会其中一个必备环节了。
四人换了另一套服饰,在升降台上预备再次出场。升降台突然震了一震,尹睿曦连忙抓住身旁的乐澄,似是被吓了一跳。乐澄会意,轻轻拍了拍尹睿曦的手,低声说:「不是地震,放心。」
回到台上又唱了两首歌,最后的最后,尹睿曦临时加插了一段独白。
「经历过生死一瞬间,才真的体会到,一定要努力把握当下,爱在当下。说真的,地震发生的那一刻,身处灾区之中,房间摇晃得很厉害,东西都倒下来,我真的很怕会死掉。我以为我不怕死的,但原来到那一刻,我才发现如果那一刻生命要结束,我会有很多的遗憾。有些梦想我还没完成,有些错误的决定还没来得及修正,我很怕死了也还没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很怕死了会让爱我的人伤心。真的,要活在当下。仍然在呼吸都应该要庆幸,我们要更好的面对自己的人生。一起为灾害的死难者默哀一分钟,并为生还者献上祝福。」
尹睿曦说毕,舞台控制的工作人员随即把会场灯光调暗,全场默哀一分钟。一分钟后才慢慢把灯光调亮,Season各组员分别为灾民送上祝福,然后向现场观众致谢,整个演唱会才真的完结。
回到下榻的饭店后,乐澄快步回到房间,换上了居家的服装,脸上的妆容还没卸去。
尹睿曦也终于回到房间,路上她想了很多,也因此拖慢了脚步。
「乐澄,我有些说话要跟你说。」尹睿曦靠在门框,看着在梳妆台前的乐澄。
乐澄把头上太跨张的头饰除下来,便向尹睿曦走去,道:「很紧急的吗?莫姐让我去找她。」
尹睿曦见乐澄无意停下脚步,便说:「那我陪你一起去,我想她也会找我。」
乐澄点点头,由得尹睿曦跟上。
尹睿曦关好门后,乐澄已走远了一段距离,便小跑追上,笑道:「你今天表现很好,我听到你自弹自唱,也听得很感动。」
「嘿嘿,你的摇滚才厉害,尖叫声此起彼落的,我敢说是整个演唱会最精彩的环节。」乐澄笑起来,又说:「你一定会成为最佳女歌手的,以你的实力,要赶过你妈妈的成就,一定没问题的。」
她们与莫漓的房间相隔较远,但走过去也不需要很多时间。
「莫姐,我来了。」乐澄敲门道。
莫漓开门,尹睿曦礼貌地喊了声:「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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