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何灿的手指被滚水烫出了两个又大又圆的水泡,她“啊”地叫了一声,徐豫正穿好衬衣,慢步下来,闻言快步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热水器坏了?”何灿疑惑,“打开就是滚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徐豫从客厅里拿出药箱子,找到细针,用酒精棉花球细细擦拭了一下针头,帮何灿手指上的两颗泡泡挑破了,他知道她的德行,如果不及时帮她挑破,她会自己用牙齿咬破的。
挑破后,对伤口周围消毒,再贴好创口贴,松开了何灿的手。
“对了,热水器该怎么办啊?”
“我会想办法的。”徐豫言简意赅。
何灿弯了弯手指,点了点头,脑子里浮现以往的情境。好像是有一天的夏天,她和他一起去玩滑板,结果她玩得太高兴了,乐极生悲,狠狠摔了一跤,手肘上的皮都被擦破了大块,他骑车带她去附近的卫生所,做了简单的清创包扎,给她做清创包扎的是一个小实习生,手法很不娴熟,操作过程中还打了一个喷嚏。后来,他带她回家喝冷饮,非要重新处理一遍她的伤口,坚称那个小实习生没有无菌操作,她拗不过他,只要任由他将她手肘上的纱布取下来,重新用消毒水,棉花清理后再包扎好。
他在某些方面很坚持,也很贴心。
上午的工作量很大,何灿的脑袋变成两个大。她现任赛格尔公司市场部总经理秘书,因为她的专业是法语,赛格尔是中法合资企业,当时应聘的时候就是凭借一口流利的法语被面试官赞赏,并当场录取的。市场部的姚总经理有两个秘书,一个是倪红,一个就是她何灿,何灿主要负责的就是翻译工作。
何灿的办公桌乱糟糟的,她每天下班前都会花几分钟整理,但隔天又成了老样子,文件资料一叠又一叠地推着,四五支笔零落地搁在不同处,笔记本,打印机,修正液,笔筒,相框,马克杯,牛皮记事本……她时常发现自己很难找到东西。
每次费力找到一件要找的东西后,她大叹一口气,然后会想到姐姐何蔚子,读书时期,何蔚子总是笑着说她:“你看你,书桌上这么乱,找个笔都要费好几分钟,怎么能安心念书呢?”相对她何灿,何蔚子的房间,书桌,书包可谓是整齐整洁到天人公愤的地步,永远不需要站起身,弯下腰找突然需要的东西,她闭着眼睛一摸就能摸到自己需要的。
这就是差距,何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手机短信声音。
何灿打开手机一看,是忙里偷闲的徐大老板。
徐豫:别将手上的创口贴扯下来。
何灿笑了,他可真了解她,就知道她会手痒,忍不住去扯那创口贴。
她回复:你在干什么呢?
他回:工作时间尽量少发短信。
呃,还是他一贯的风格,他算是大半个工作狂了,工作时候最不喜欢接到私人短信和电话,她偶尔发的他都不怎么回,要不就是等到一两个小时后才回。今天他主动发来这条短信算是奇迹了。
何灿正在摇头笑,外面又是狼吼:“何灿!你怎么还坐着呢?我们这里事情好多,快过来……”是脾气很急,额头常常冒汗的姚总经理,他胖乎乎的,常常伸出短短的食指指使她团团转。
“事情真多真多,我快晕了。”姚总经理拿出手帕抹额头上的汗,“这空调怎么打得这么高,去调低点,不不不,还是算了,一冷一热不好,我本来就有点咳嗽。”
他急着拿出两份资料递给何灿和倪红:“这是我们马上要合作的一个客户资料,你们拿去看看,是的,这些很厚,不要求你们全部看完,看个大致,抓个重点。”
何灿随便翻开第一页,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程嘉烨。
顿时心像是漏了一拍。
“行了行了,这些拿回家可以慢慢看,今天我们任务不少啊……诶,这个破电脑怎么越来越慢,何灿,过来给我瞧瞧,这个怎么点不开?”
何灿立刻合上文件夹,走过去帮忙。
*
这个阳光大好的早晨,相比于何灿的忙碌,她姐姐何蔚子正坐在二十二层的个人办公室里翻阅文件。
窗明几净,空气里有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叩门声。
进来的是阮绪绪,她因为老家有事请了五天假回去处理,今天才回来,一回来就进来汇报工作。
何蔚子抬眸,有些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她一下。
眼前的阮绪绪穿着粉紫色的套装,袅袅婷婷,曼妙动人,她是娃娃脸,皮肤很好,像是可以掐出水来。记得阮绪绪来面试的时候,何蔚子就觉得这个小女孩挺甜美可爱的,说话字正腔圆却不失亲切,虽然学历偏低,没有经验,但胜在性格好,态度认真,对工作有激情。现在这个年代,激情算是奢侈的东西了,那些被宠坏了的高材生出了学校两三年就变成老油条了,摆谱摆的比领导还大,所以对于阮绪绪的这点品质,何蔚子是满意和欣赏的,再考虑公司里男同事比较多,安排一个甜美可爱的小女生进来,也算是激起他们的工作热情。
阮绪绪很认真地汇报完自己的工作,何蔚子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上周递交的那份市场数据调查报告我看过了,错误很多,拿回去重做一遍。”
“好的。”阮绪绪想了想说,“我一定在两天内重新做好。”
“两天?”何蔚子抬头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今天下班之前就要,你现在就去做,离下班还有七个多小时,足够了。”
阮绪绪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说好。
“还有,帮我泡一杯咖啡,谢谢。”
阮绪绪接到了命令,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没多久后,阮绪绪就端着热乎乎的黑咖啡进来了,她说:“何总,您的咖啡。”款款走过去将咖啡递给何蔚子。
何蔚子伸出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扣住了瓷杯的杯柄,在阮绪绪顺势松开手的同时,她突然垂了垂眸,手上完全没使力,那杯咖啡就瞬间失去重心一般,直接下垂,阮绪绪本能伸手去接,杯子是接到了,那滚烫的液体溅到了雪白的手背上,还落在办公桌上,水汪汪的一滩。
何蔚子蹙了蹙眉:“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咖啡粉很贵的。”
阮绪绪惊慌失措,微微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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