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INCO》杂志社,你是不是寄来资料应聘学生兼职编辑?”电话那边传来纸页摩挲的沙沙声,想必是边翻她的简历边打电话。
该死!几乎忘了这事。这可是《INCO》,新闻系学生都梦寐以求的《INCO》!
宝蓝竖起耳朵,紧张地连声说:“是啊,是啊!”
“三天后过来面试,周四下午两点总编办公室,有问题吗?”
“好的好的,谢谢您。”宝蓝隐约觉得这声音熟悉,“……你……”
“怎么?”
“哦,没事没事。”她客气地挂掉电话。“是不是在哪儿听过你的声音”这样俗套的话还是别说出口。接完电话后,刚才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一些。宝蓝脱下外套,将钥匙放回原处,找出父亲生前珍藏的白兰地。酒香醉人。屋外瓢泼大雨未停止过,天地间串起灰蒙蒙的帘幕,衬得夜晚的城市多出几分伤感。
她一时感慨,泪水抹了又流,倚在窗边喝下大半杯白兰地,不断地添酒,不知不觉已喝到酒瓶快见底。
头脑昏沉得很,鼻子酸涩,不停地打喷嚏,兴许是感冒了。宝蓝从抽屉里拣出几粒感冒药囫囵吞下,用杯子里剩下的酒送服了,然后迷迷糊糊走到床边倒下,轰然睡去。
或许有梦,零零散散来来去去都是Jason的身影。不知睡过去多久,宝蓝浑身发热,皮肤烫得如同烧灼一般。她从床上摔下来,挣扎着想站起来拿手机打玲玲的电话,可浑身酸软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手机就在咫尺之外,她竭力想拿过来,手却停在半空中,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又昏迷过去。
再醒来已是在医院里,白色床单粉红墙壁,医生站在床边,吩咐护士拿刚刚量好的体温计给他。仔细看了看,才放心地叹一声:“不错,总算是退烧了。”
“嗯……冽侬……”见被送到老友艾冽侬的诊所,宝蓝知道自己一定是喝多了,连忙撑起身体,想从床上坐起来。年轻的医生冽侬按住她的肩膀:“别动,你要多休息。”他摘下白色口罩,捧着记录本,轻叹,“……真没想到,你会为Jason那小子自杀。”
“自杀?!”一口浊气涌上来,宝蓝差点被自己呛死,“谁说我自杀了?”
“感冒药+白兰地,烂醉如泥,不是自杀是什么?”艾冽侬疼爱地责备,“送过来的时候,脸色乌青,连心跳都快没了。安宝蓝,你到底要怎么折腾自己?”
宝蓝捂住脸蛋轰地倒回病床上:“完了……”
“你见到那个女人了?”冽侬问。
“连你都知道?!”宝蓝的脑子终于理出一条明晰的线,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她的男友出轨,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猛然发现自己的脚比平时长出一大截,心里咯噔一下,撩开裤管一瞧,属于男性的体毛遍布她原本白皙干净的小腿。
她跑到镜子边,视线刚接触到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啊”的一声惊叫,两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板上。
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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