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一般。
她在言志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仰躺在地上的言志,脸上没什么表情,“为什么要杀我?”她说着略微停顿了下,又加了句,“别用为那个你连见都没见过的母亲报仇这种可笑的理由,身为神魔,身上又寄宿着我的另一个半身,[银狐]的神识,你怎么可能对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言志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言理,脸上的表情竟有些扭曲,“因为我不想死!如果你活着,我就必须死!”
他说着手上的剑一挥,就正对着言理的脸劈了过去。
言理只是轻轻抓住了言志握剑的手腕,略一转动,长剑已自言志的手中掉落在地上。
言理捡起了地上的长剑,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当然是被气的,“是谁给你灌输的这种我活着你就得死的病态想法?”
“这是事实!”言志自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残留在我体内的你的一半神识告诉我的事实!”
他说着,手中已经开始聚集起紫色的光球,“若是你觉醒,当初在你死后,只是偶然间自你的心口流出,寄宿在我体内成为我生命的[银狐]的神识就会回到你的体内,到那时,我便又会回到那黑暗的,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之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我不要!绝对不要!!”
是谁都害怕死亡。
更何况,就算表现的再老成,言志也还只是个孩子。
言理叹了口气,轻轻挥动了下手中的长剑,言志手中逐渐变大的紫色光球在碰触到剑风的瞬间消散于无。
“你是白痴吗?如果[她]真的是这把剑所杀,那么,身为[她]N久之后的转世的我早就不可能在真正意义上[觉醒]了。”
米斯特汀,弑神、吞识之剑。
是此世唯一一把能杀死曾为天使,后堕落为恶魔的[她]的剑。
言理抬头看了眼天色,随即拿着剑转身没有再看言志。
她手握着长剑[米斯特汀],一步步的走到地上那个她用长刀拖出的奇怪的符号中间。
“吾祈求,阿刻戎(Acheron)之怨恨。”
黑衣的少女手举着长剑开口,声音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柔软灵动,似是在吟诵诗歌,又似是在歌唱圣歌。
在她开口的瞬间,平地升腾起飓风,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竟是日食。
“吾祈求,克塞特斯(Cocytus)之悲叹,
吾祈求,邱里普勒格顿(Phlegethon)之火。”
少女持续吟诵着,本来还表现的挺淡定的山城本听到这里忽的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猛地转身,冲向言理,却在还没有碰到言理前就被一个无形的屏障弹开。
他原以为言理计算着会有日食的这一天诱出所有人,是为了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因为[她]曾告诉他,在人间界,很多大型的杀伤力较强的术法都只有在日食时才能发动。
可没想到的是,少女念得并不是杀戮的咒语,而是遗忘的咒语。
山城本吐出一口血,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停下来!不管你父母朋友的死活了吗?!”
言理轻轻一笑,依然继续道:
“吾祈求,斯提克斯(Styx)之誓言。
勒特(Lethe)之水,请赐予此地遗忘。
米斯特汀(Mystletainn)之剑,请赐予绝缘之利刃。
以吾,诃息(KoXui)之名。”
语毕,她反手握住剑柄,将长剑插入泥地中。
太阳的光芒完全被遮住,四周暗了下来。
以言理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天空忽的下起瓢泼大雨。
雨水落在山城本他们身上,逐渐形成数个巨大的水球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本就重伤的黑鸦很快便在水球中昏睡过去。
白鸦大喊大叫了几声也控制不住的睡了过去。
言志和灰咬着唇坚持了不到一分钟也失去了意识,躺在了水球中。
只有山城本一直睁着他那双在黑暗中依然发着幽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言理。
言理走到包裹着山城本的水球边,以一副[早就料到你会用小雪和爸妈威胁我]的表情叹了口气,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将小雪还有爸妈交给小银照顾了,好歹是将巨蛇给予你后,残留下来的蛇的神识凝结而成,只要不是你这本体亲自过去,它基本也算是一骑当千。”
“为什么”山城本很是平静的问了句。
大概是觉得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而对方很快也会将这次对话忘记,所以言理只是纠结了一小会儿便开口很耐心的解释道,“你们这一群人都是因为有与[她]相关的记忆才会像现在这样用[我爱你,所以要杀了你]这种很憋屈很二的理由折磨我,所以把一切都忘记,将缘分斩断,对你们,对我都好,大家抛开过去开始新生活多好~”她看了眼倒在另一个水球里的言志,“小志也是,如果让他保留那份让他越来越二,越来越偏激的记忆,我怎么能将他带回家?”
冥河之水已经开始起作用,无法抵挡的睡意袭来,山城本却紧握着拳咬着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这是你的复仇?”
“复仇?”言理似是感到苦恼的皱了下眉,“老实说,我没有那种能大方的原谅伤害过我的人的圣母情怀,也没有杀死所有曾伤害过我的生物的远大志向,你不用担心会忘记一切到生活不能自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的地步,该记得的你们都不会忘记,该忘记的你们不会记得一星半点,比如说有关[她]的记忆,”她说着牵扯着嘴角笑了下,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大概是上辈子和上上辈子都是在很年轻的时候便被你杀了的缘故,这辈子[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像个普通人那样过完一生]这样的想法特别强烈,所以,请忘了一切,开始新生活吧,放了[她],也放了[我]。”
“——”
山城本咬着唇死死的看着言理,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
在完全昏睡过去前,他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了句话,坚定的仿若在立下一个誓言。
他说,[我绝不会忘记]。
他绝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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