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宁下了课就乐滋滋地跑来了,搂着他的脖子说:“我决定了,推掉几个活动,和你一起回去一趟。”
他摸了摸她的脸,说:“这才乖。”
“那,是不是应该有奖励?”
她去翻冰箱,被他拉住了,说:“不能吃冰激凌。”
“为什么?”她不能理解。
“你自己明白。”他看她。
她的脸红了一下,拉着他的手臂撒娇,说:“沐泽,让我吃一口吧,我就吃一口,一小口没有关系的。”
“不行,你忘了昨天是谁喊着肚子疼来着。”他坚决不给。
“不吃就不吃,小气巴巴的!”她“哼”了一声过去在地毯上坐了下来,出气一般的,拿起一本书放在自己膝盖上翻到哗啦哗啦作响。
他在她的身边盘腿坐了下来,一只手环抱了她,一只手将她用来出气的书夺了过来,说:“我给你煮面吃,做你最喜欢的番茄鸡蛋面,冰箱里有卤鸡腿,可以加热一下给你下饭?”
“我现在不喜欢吃了。”她说话明显的有些口是心非,嘴上这么说着,却偷偷咽下一大口的口水。
“吃一点吧,就当是为我吃的,你现在这种时候不能不吃东西,你要是饿瘦了,我会心疼的。”他心知肚明,但依旧抱着她温言细语的劝。
她故意想了半天,才偷笑着吐口说:“这样呀,那我就吃一点吧。”
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立刻领命起身:“我这就去做。”
面条刚煮好,也没来得及尝一口,就接到上司电话,要他回公司加班,他一边叮嘱安宁自己吃饭,不要等他,尤其不能吃冰激凌,一边整理东西匆匆出门。
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原以为安宁已经走了,打开门却发现屋里一盏灯亮着,安宁趴在茶几上睡着了,旁边用盘子扣着一碗面和一碟卤鸡腿,面和菜都尚有余温,也不知道她已经热过几回。
他准备抱她到床上去睡,她醒了,揉着眼睛看着他,有些遗憾地说:“你总算回来了,你看,面都糊掉了。”
他心头一热,责怪她:“怎么这么傻,不是不让你等我的吗?”
她睡意全无,俏皮地冲他吐着舌头笑。
他去把面又热了热,两个人在灯下吃已经糊烂掉的面条,也许是饿了的缘故,他吃得津津有味的,一抬头发现安宁托着腮在看他,就用手指轻刮了她的鼻子一下,问她:“看什么,我脸上有字?”
她摇头,很是心疼地说:“沐泽,我要怎样做,你才能不这么辛苦?”
他笑了起来,又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了想说:“那等会吃完饭,你负责洗碗好了。”
安宁很高兴地答应了,好像是终于能为他分担一些事情了,又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往他碗里拨,还夹起一个酥烂的鸡腿给他,乐滋滋地说:“那你多吃点。”
他欣然从命。
原本是打算等安宁一放假他就请假几天和她一起回去的,但公司里临时新接了一个项目,大家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请假回家的事只能一拖再拖。安宁更是乐得如此,她本来对这件事就不怎么上心,这下更是活跃了,今天在九龙,明天在西贡的,孜孜不倦地和同学们游走在这座繁华都市里。
七月中旬,项目总算告一段落,安宁却在那几天过海去了澳门,要三四天才能回来。
他拿到假期,一边等安宁回来,一边准备买给父母和安宁妈妈,外婆外公的礼物,忽然就接到母亲李桃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很是慌乱,六神无主般的,说:“沐泽,你快回来看看,你爸,他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居然……居然起诉到法院,要……要和我打官司离婚……”
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愣了一下神,才说:“妈,你说什么,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儿子,起诉书我都收到了,这会就在我手上……,你赶紧回来……”
母亲语气里那种巨大的失落和恐慌让他坐立难安,他能理解到那种心情,母亲娘家家丁单薄,只有她一人,外公外婆又去世的早,这个世上除却父亲,他是母亲遇到难事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他没有等安宁,一个人先飞了回去。
还没有到家,父亲的电话先打了过来,他们在一家饭店的包间里见了面。
他提着行李进去的,父亲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抽烟,看到他进来,为他倒了水,略微停顿了一下,简短地说:“坐吧。”
他把行李放到了一边,在父亲的对面坐了下来,挥手驱散满屋子的烟气。
父亲问他:“你要不要也来一支?”说着从包里取出一盒红塔山扔给他。
他抽烟,父亲是知道的,平时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他没有去拿,而是闷坐着,过了一会才问父亲:“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猛抽了几口烟,有些艰难地开口:“说起来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你们要怨恨就怨恨我吧。”
他像是听不懂,可又听得分明,心很寒,却依然执着地问:“到底为什么?你们都多大年龄了,一定要走这一步吗?”
父亲没有说话,但眼神悲悯而坚定,他的心往下沉:“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垂死挣扎,等待着父亲给他一棵救命的稻草,然而父亲神色凝重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决定了,房子和存折我都不要,留给你妈,我净身出户,至于你,你已经是大人了,以后要是还愿意认我这个父亲,就来看看我,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他心底一落,一股强大的无助感将他包围,又不甘心,没来由的恼火,不知是为父亲的不忠,还是为自己无法保护到母亲,无法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他伸手就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扫落在了地上,猛地站起来,说:“爸!你不能这样……”
至于为什么不能这样,他其实说不出来。
谁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不爱了,维系他们之间的责任纽带也会松动,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如果父亲一定要一意孤行,他有什么本事去阻止。
父亲依旧面色沉重,不言也不语,只是一个劲地抽烟,他从父亲略显苍老的眼角里看到了一丝和他年龄不符的坚持,这让他心底最后的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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