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明的古灵精怪,是皇宫上下公认的。柔妃亦深知他的禀性,见他执意要去,便拍拍吴清婉的手臂道:“婉儿,你也跟着一起,让你表哥跟小五赔个罪。还有梦予,简直被你舅舅宠坏了,一点淑女的风度都没有了。问问你舅舅,他想干什么?”
江府。
江梦予坐在江心远床前,一双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爹真狠心,居然对哥哥下这么重的手。”
“皇上下旨,爹怎敢不从?”江心远淡淡地道,语气中并无怨恨。只着中衣趴在床上,一头乌黑长发披在枕侧,微微凌乱的发梢掩埋住躺在床头的一本寸余厚的书,随着他说话间发梢滑落,露出书皮上《史策》二字。
江梦予便绞着手中的帕子道:“都怪吴清婉!若非她多事,怎会惹来这桩麻烦!”
“你也别老是跟她过不去,她贵为公主,若计较起来只会你自己吃亏。”江心远劝道。
江梦予猛地站起来,柳眉倒竖:“凭什么?她长得有我漂亮吗?才华比我高吗?成日只会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女子学院,那都是什么啊?也配我跟她过不去?”
“梦予!”江心远面容一肃,厉声喝道:“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些话!”
江梦予咬着嘴唇坐下,手中的帕子绞得指头发白:“我不管,是她跟我过不去,除非她跟我道歉!还有,不许哥哥娶她,我才不要喊她一声嫂子!”
江心远莞尔,吃力地伸出一只手捏捏她的鼻子:“皇上是不会将她嫁入江家的,便是你想,也没有那个机会。”
江梦予撅撅嘴,见他翻书来看,气恼地抢过:“伤成这样,还看什么书?”
“哟,看什么书?”门外骤然响起一声少年打趣的声音,江梦予听到这个声音只觉昨日被打的地方猛地一蛰,眼神随即如着了火似的烧起来,然而目光落到走进来的吴正明身上,却又迅速熄灭:“参见殿下。”
吴正明眯着大大的眼睛,笑得好不可爱:“平身,不必多礼。”走到江心远床前,只见江心远趴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有些萎顿,叹息一声:“哎呀,被打板子了?你也真是的,若昨日听我的话,叫我打还回来不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一句话说得江梦予眼睛又红起来,却不敢对吴正明,视线一转,落到与吴正明一同前来的吴清婉身上:“你来做什么?哥哥被打成这样,你满意了?”
吴清婉道:“表哥被打,难道不是你害的?同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个害人精,还——”话没说完,脸上挨了一掌,“你,你打我?”
吴清婉收掌,神情淡然:“江梦予,你收敛着些,我不愿跟你计较,不代表我就好欺负。对了,母妃说你礼仪欠缺,过几日或许派几个教习嬷嬷过来。”
江梦予的脸色变了变,不待辩驳,只听吴清婉又道:“还有,‘害人精’三个字我不想再听见。嫁不进太子府是你福缘不够,而且嫣然比你优秀太多,别一副谁都欠了你的样子。我言尽于此,你再对我不敬,别怪我不念情分。”
眼睁睁看着江梦予又挨一掌,虽然不重,江心远仍是眯起眼睛,强压着怒气道:“吴清婉,梦予是你表姐,说你几句也是应该,便是说错了,你不理会便是,何必仗着身份给她难堪?”
吴清婉便往床前走了几步:“若我依仗身份,现在趴在床上的就不止你自己。还有,母妃令你向五弟赔罪。”她让到一旁,这下床前只剩下吴正明一个人。
吴正明笑眯眯地连连摆手道:“真是太客气了,大家都是熟人。”
“熟人更应该道歉!”一声中正严厉的声音传来,门外走进来一位面方额阔的青年公子,面含威严,虎步走进来。
“见过太子殿下!”江梦予最先跪下,恭敬地伏在地上,又有些不甘心地抬头去看,为何太子殿下也不帮哥哥?
“大哥。”吴清婉垂眸唤道。
“大哥。”吴正明仍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见过太子殿下。”江心远立刻挣扎起身,被吴正廉一把按住,“心远不必多礼。”而后虎目瞪向吴正明,“小五,过来给心远道歉。”
一句话出,江梦予顿时喜不自胜,扎扎实实地叩了一个头:“太子殿下英明!”
吴正廉却不看她,只对笑容有些挂不住的吴正明道:“怎么?大哥说的话都不听了?”
吴正明便收了笑,扬着下巴不服气地问:“大哥要小五去死,小五也得去死吗?”
吴清婉眉头一皱,走上前与他站在一处,定定望着吴正廉,认真地道:“大哥要小五道歉,总得给个理由?大哥贵为太子,又是长兄,我们听从大哥的话本是正理。只是让小五道歉却有些强人所难,这件事本不是小五的错。”
江心远要说些场面话,被吴正廉按住:“父皇曾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当街行凶打人,难道不应该道歉?”
他如此不分黑白,气得吴正明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到底谁才是他亲兄弟?吴清婉早知这位大哥的禀性,牵住吴正明的手,缓缓说道:“大哥总要打听清楚再问罪才是。是江心远先对小五动手,小五才对他动手。”
吴正廉却道:“我自然打听清楚了才这样说。小五即便不同心远道歉,也要同梦予道歉。你堂堂男子汉,对一个弱女子动手,难道还有礼了?”
“哈!本殿下打一个出言不逊的贱民,要讲什么道理?”吴正明说到底也才十三岁,比齐笙还要小一岁,眼见亲大哥向着外人说话,还要他屈尊纡贵向一个讨厌的人道歉,不知不觉眼眶便红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江梦予眼底爆发的浓烈的自豪感与幸福感。季嫣然,你抢走太子妃之位又如何?太子殿下心里只有我!她突然头脑清醒起来,眼珠一转,上前语气柔婉地道:“其实此事怪不得五殿下。若非当中有另一个势利小人搅乱,五殿下与我哥哥也不会闹得收不了场。”
吴清婉一听便知道她要说什么,来不及阻拦,便听吴正廉已经问道:“哦?是谁?”
再次进到江府,并且是从同一个角门,齐笙只觉世事奇妙。上次来时她狼狈得不行,只想逃离囚笼。此时却已是另一副心态,她要权利,她要资源,她不得不拼搏。而环环相扣的惊险环境,又是另一种难以割舍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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