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甘情不愿,走得奇慢无比,田旋也不催她,就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路过张瑛身边时,齐笙毫不客气地抬脚从她身上迈过去。田旋则低头看了看张瑛昏睡时仍显刻薄的脸,犹豫了下,在她身上一点,随后提起来丢到一旁的草丛里。
回到屋里,齐五爷和齐夫人坐在椅子上,齐五爷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齐夫人似乎极生气,而齐箫则充满嘲讽地看着她:“哟,居然都想离家出走了?”
齐笙不理她,静静在屋中站定,神情执着地看向齐五爷,目光中透着不服输。
齐五爷也知那一巴掌把她打得狠了,恐怕要被她记恨一辈子:“你刚才要到哪里去?”
齐笙下巴一昂:“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去处,大不了回乡下讨饭。”
这句话戳的却是齐夫人的心窝子,眼眶一下子红了:“你,你这孩子——”
齐五爷冷笑一声:“讨饭?吃剩饭,睡破庙?”见齐笙梗着脖子不答,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既然你十分怀念当乞丐的滋味,我也不好拦你。不如这样,咱家柴房的窗子坏了,没来得及修理,这几日你便睡在那里吧。”
齐笙吃了一惊,面上却不显露:“我这就去。”生怕齐五爷反悔似的,头也不回拧着性子走出去。齐箫看得连连咂嘴:“她脾气可真大!”
齐五爷便低着头笑:“见识了吧?”
齐夫人见他爷俩居然还笑得出来,气得手指头都在颤:“齐五,你这般虐待孩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齐五爷不答,站起身拍拍齐箫的肩膀:“有人不喜欢软被窝,便让她不喜欢去好了。走,咱们睡咱们的。”
齐笙推开柴房的门,吱吱嘎嘎,在寂静的夜色中每一声都仿佛割在心上。她反手关上,透过月光,发现窗子果然破了几个指粗的小洞。不过比起没窗没门房顶漏雨的破庙却是好多了。她走到堆放柴火的一角,抹黑搜出些软和的干草铺在地上,蜷着身子躺上去。
夜很深了,她一点困意也没有。仿佛又回到那些时候,怀里揣着半个冷硬的馒头,开开心心地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梦里啊,她和明翰哥终于讨够了钱,买了一座大院子。从此顿顿吃热饭,每天有鸡腿吃。
只可惜那个人一眨眼便不见了。
不知什么时候入了梦,又回到那个晚上,她从人贩子关押少女的车里逃出来,一路往北走,混进京城做起乞丐。她拳头硬得很,硬是打得比她大好几岁的男孩子都以她为首。
然后,便落入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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