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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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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孤受苦人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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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真得走一步看三步,小心一点的好。这时也不由相劝道:

    “杨大哥,我看哪,你与王妈倒是天生的一对。俩个人都没啥亲人,又都把炎炎看成自己的心肝宝贝,一心一意地护理这个家,要得要得。”

    杨永春瞪了戴敏一眼,心想:感情和人情是两回事。

    这时,唐维绮叹息一声:“大哥也别为难,强扭的瓜不甜。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都困在这家里,我们的处境会影响你们。我与云轩商量过了:临解放时,有两个商人急需用钱,把几间房屋和铺面抵押给了我们。而今抵押期已过,我们还没有到政府部门去登记。这一部份财产,可以用他们的姓名去登记,平均分给大哥、王妈和大嫂。”

    这时,沉默良久的张云轩说道:“说白了吧,大哥,我与维绮随时都可能出事,任何事还是先留条后路的好。刚才维绮求你与王妈的结合,就当是小弟、弟媳对你们托孤吧。炎炎只有留在你和王妈身边,他才不会哭泣,也不会太多的思念我们,我们也十分放心!大哥,我这不争气的兄弟且不说了,维绮今生今世还从没求过人,就只求大哥能与王妈结合,大哥哇!”

    杨永春大惊道:“这样说,你们是想离开我们了?”

    张云轩忙道:“看你看你,刚才我还说是留条后路嘛。”

    这时,唐维绮的眼中方才滚流出一串晶莹的泪水,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平静,她的心又电掣般地被刺痛了一下,她道:“云轩,大哥真的为难,那就算了。一下你找出那些房契,事先交给大哥、王妈和大嫂。”

    这时,杨永春才真正地明白:在今后可能出现的风起云涌中,他和王妈才能安安稳稳地远离厄运。在旧社会,贫穷是在风雨中飘摇的破屋,它任凭风吹和雨打,任凭耻辱和欺凌;而今的新社会,贫穷成了时髦成了光荣成了荣耀;它冠冕堂皇,它净洁晶莹,风吹不着,雨打不着,让你稳坐在人民共和国的护卫舰上,管你是否颠簸得眼花缭乱、恶心呕吐……她都要护送你到那幸福的彼岸去!

    杨永春又想:弟妹、云轩兄弟所担心的或许是真的。他是这个家庭的兄长,对炎炎也好,对这个即将崩溃的家庭也好,他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更何况,将与他结为一体的王妈,是炎炎的乳母,她是那么的厚道、善良、诚实。她或许平淡一些,但是,在搭载着有他(她)们携带着小炎炎的共和国的护卫舰上,越是没有风浪,越是没有一点波涛,越是出奇的平淡,才能够顺利地把炎炎送达人生的彼岸。这是为了炎炎呵,他也算是他的骨肉呵,你为他死了也愿,为何不能在今后,给炎炎一个安稳的家?

    于是,杨永春急忙说道:“我的好弟妹呵,你莫哭。当大哥的宁可去死,也不愿看见弟妹你流下一滴伤心的泪来。弟妹不就是要我与王妈成个家么?只要王妈点头,能忍受我有些暴烈的性子,当大哥的答允就是了!”

    “呵!”唐维绮惊喜地睁大双眼,她祷告道:“主呵,这是我近年来最快乐的时候,我的烦恼和忧虑已尽--我将随主同行!”

    王妈听到杨永春这一番表态,羞得掩着脸欲逃出去。她却被戴敏一把死死地抓住。受够了惊吓与不安的戴敏,也为此感动得哭泣起来。她本能地感觉到一种灭顶之灾也会降临在她的身上,不禁为张忠、张勇而颤抖了起来。她跪在了杨永春面前,悲悯地叫唤道:

    “杨大哥,王妈呵!若是云轩兄弟和弟妹在这个社会都混不下去了,那我……这个地主婆还能混得下去吗?你们都保不住的财产,我又咋能保得住!炎炎这么早早的托孤给你们”

    她想起她与土匪头的私通,更心慌了,又说道:“我也会有三长两短的时候!我的张忠和张勇又咋办?弟妹呵,若是你和云轩兄弟真想扶我一把的话,那就把给我份下的房产和铺面,也转在王妈或杨大哥的名下吧。让张忠张勇死活都同炎炎在一起,喝酸吃辣吃苦都请王妈与杨大哥照护,这样我也安心了呵!”

    杨永春不觉“卟”地笑出声来。如果弟妹和云轩在杞人忧天,那这个戴敏,也就更神经了!现在,戴敏也要把给她的铺面和房屋强塞给他,你说好笑不好笑?难道说这新社会、这社会主义、这共产主义、这新政府、这年这月、这天这地……过去象蛤蟆一样连毛都没有的穷人,真就这样好?太有意思了!

    戴敏认为杨永春要推辞,她磕着头:“杨大哥,就把张忠张勇也当你亲生的看待吧,我求你,求你了!”

    张云轩也认为戴敏的处境,有这样的打算也异常精明。在一边说道:“这样也好,一道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两个帮。算不准将来会发生啥,三个娃娃在这里呆了快一年,这三兄弟玩也玩出了感情。往后日子的风风险险,让三个娃娃一起去应付吧!”

    杨永春连忙扶起戴敏,心想:这世道,果然变得不成模样了。假如你不亲身经历,你是死也不会相信的。

    这样,就在第二天的下午,杨永春和王妈,双双来到了当地的办事处,办理了结婚登记,领取了结婚证书。也是在这晚,在靠后院的一个大厢房里,俩人便合住在一起了。那天恰好是星期六,一家子聚集在一起,庆贺杨大哥与王妈的婚事。唐维绮将祖传下来的一个精美的、大清康熙年官窑烧制的五彩仕女瓶,作为珍贵的礼物,送给了这对新婚夫妇。这份大礼只有王妈和杨大哥知道它的份量,因为,这是一对不可分割的古瓶。而今这对古瓶中的一个,摆在了并不懂得古玩的杨大哥和王妈的卧室里。它却向王妈和杨大哥说明:你们,就是张家的人。

    这晚,张炎、张勇、张忠分别表演了解放初期最时兴的扭秧歌舞;娃娃们在新床上蹦跳撒野,大人在一边逗欢起笑;戴敏唱了一首如泣如诉的布依族情歌;张云轩唱了一段《霸王别姬》之后,近来少有言笑的唐维绮也唱了一段《苏三起解》……这没有一个外人参加的婚礼,似乎冲淡了沉闷已久的张家大院的霉气,那阵阵欢笑声此起彼伏,直至深夜。

    果然不久,先是土匪头刘礼靖与戴敏重新相见。他们在张家大院内私通的这晚,正遇贵阳城大戒严,搜查隐藏的旧军官、特务、盲流地主。土匪头翻墙出去时掉了一颗美式手雷在墙下,还杀了一个公安战士;加之张云轩与商会军代表不和,闹情绪辞了省工商联商会会长的职务。更为严重的是,唐维绮不听从新政府“信教三自原则书”上签名不说,还坚持要在家中庆祝“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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