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泽家休养了一个星期,我深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我开了机,不出我所料,楚佳佳的电话立马打了进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
“秦香香,你再不开机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电话一接通,楚佳佳毫不客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说什么事!你爸一醒来就发疯似的要找你,结果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害我每天都蹲在医院门口看过往人的脚步,希望你能够发发孝心来医院看你嫡亲嫡亲的爸爸!结果呢,你一个人影都没出现。我说秦叔叔到底是你爸爸还是我爸爸呀!”
“佳佳对不起,这段时间我真的有事,现在我就去医院看爸爸。”我站起身就往外走去,正准备挂电话,佳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现在不来也没有关系,我看顾泽正跟你爸在倾诉父子之情呢,你等会再过来打扰吧!”
听到此,我不由得呼吸一滞,“顾泽在医院?!”
楚佳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我挂了电话就往医院敢去。
爸爸本来就不同意我跟顾泽来往,如果他不小心告诉爸爸这段时间我一直跟他在一起,我怕爸爸的心脏病会再次复发。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站在门口时,听到的确实这样一句话。
爸爸说,“小泽,你跟香香是亲兄妹,潇潇才是香香的亲生母亲。”
啪嗒——
手中的包掉落在地上,病房中的两人同时转过头,顾泽和我一样,满脸的不可置信,眸中含着伤痛、绝望。
“不可能!”我瞪大眼睛看着爸爸,“我明明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怎么会是顾潇的女儿,我才不相信你!”
爸爸伤痛的看着我,本就苍老的脸庞突然越加沧桑,他幽幽叹了口气道,“怀你的时候,潇潇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当时你跟潇潇都很危险,医生说她失血过多可能只留得了一个,她拉着我的手,哭着告诉我一定要留你。最后或许是运气,两个人都活下来了。我一直觉得,是潇潇对你的爱感动了上天,才让你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活了下来。你说,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是谁的女儿?”
说完这些话,爸爸眼角溢出了几滴眼泪。
我转头看顾泽,发现他也在盯着我看,即使是那次流产,即使是三年前顾潇死时,他也不曾用如此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不信的,可是我却找不到爸爸要骗我的理由,就算爸爸再不爱我,我也始终相信,他不会让我走上绝路。
所以,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跟自己的亲生哥哥上床,还怀了自己亲生哥哥的孩子!
罪恶突然像藤蔓一样缠住我,越收越紧,我觉得越来越冷,就像频临死亡之际,从地狱散发出来的一阵阴气一样环绕我的周身,让我又冷又绝望。
“我不相信——”
我转身冲了出去,背后似乎有顾泽叫我的声音,可是我没有听见。我似乎感觉,色彩缤纷的世界唰的一下在我面前变得灰白,一个个穿着白色套装面容和善的医生护士突然现出獠牙向我走来,牙上还残留了几丝血气。
我渐渐后退,在拐角处上了楼梯。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能拼了命的往上跑,我感觉自己正身处一个迷宫中,越向前走,等待自己的不是光明,而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可是当一丝光线透出的时候,我脑袋清明了一些,内心深处不再那么恐惧,可当我打开前方的门,看到整个城市的景色在自己脚下的时候,一丝丝寒气深入我的骨髓,让我原本就冰凉的心变得更加凄凉。
这个城市如此美丽,美丽到根本就容不下我这样的肮脏存在。我害死自己的母亲,又跟自己的哥哥犯下乱、伦这罪恶,这个世界,这个城市,根本就不容许我这样的人存在,如此肮脏,如此悲凉。
踏上台阶,我站在医院20层的高楼上,俯视这一片我生长了21年的土地,我觉得,我的出现根本就是为了衬出别人的幸福与干净,我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今天的灭亡。这个世界上所有干净的人们,都在等着我这个污点消失,都在等着我这个害得秦家家破人亡的人陨灭。
还差一步,我就可以解脱了。不用再为顾潇的死而愧疚,也不用再为爱情说困扰,喝过孟婆汤,进入轮回井,什么都会忘却,即使这辈子最舍不得的事情也会在眨眼间忘记,不带有一丝留恋。
这样,便好。
终身一跃,我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这么终结,却不料一双铁臂狠狠地搂住了我,将我从这万丈高空中抱了下来。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怀抱,可是这份温暖如今我却不敢贪恋,因为我没有忘记,此刻搂着我的,是我的亲哥哥。
“香香,不要这样。”顾泽靠在我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烫伤了我的心。
“我害死了自己的妈妈。”我喃喃地说。
顾泽没有回应。
“我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我上了亲生哥哥的床。”
“你说,我这种人是不是很脏?”
顾泽终于开口,“没有,我们香香很干净。”
我凄然地笑笑,“顾泽,我们该怎么办?”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也是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明明昨天还如胶似漆的两个人,现在竟然被告知是兄妹,这个世界真的很可笑。最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为的破坏我家的小三竟然就是我的亲生妈妈!
命运真的很奇怪,每次当我以为幸福近在咫尺的时候,它总能给我开一个大大的玩笑,然后将我所有的坚持击得粉碎。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站在悬崖边上,并且很努力地想要走完这段路,在每一次转折时,命运的触手却总是试图将我推下这万丈深渊,可是我靠自己的蛮力撑下这一切,并试图依靠自己的恒心走完这段路。或许命运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坚持,所以才狠下心将我所有的信念粉碎,让我在风雨飘摇的世界,独自承受着命运的折磨。
我能说什么呢?
这一切,都是命呀!
轻轻闭上眼睛,我知道顾泽也回答不了我这个问题,即使他再强大,也不能反抗命运,去挑战道德的底线、
而我,亦不能。
抬起手,将顾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我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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