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将东西搬到楼上去,一群人涌了上来,看起来估计有三四十个。
一个年迈的老人走上前,看了看我,然后再看看我爸爸,问,“你是三娘她孙女?”
三娘是谁?我将疑问的目光转向爸爸。
看到爸爸点了点头,我才意识到,他们说的是奶奶。
“小浩,镇上秦三爷说要是你回来了就请你去镇上一趟,他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老人已是白发苍苍,脸上沟壑纵横,但是看起来很和蔼,很平易近人。
“嗯,我知道了,谢谢王奶奶。”爸爸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老人一愣,“你还记得我?”
“小时候我妈带着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妈妈工作忙,是您经常来我家照料我。虽然过去很久,但是记得很清楚。而且十几年前,”爸爸看着王奶奶,眼中出现了愧疚的神色,“我回来过一趟。”
王奶奶叹了口气,一丝悲伤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四十年了,小时候你妈妈跟你住在这里的事好像还是昨天一样,可是如今我们大家却都老了。”
“香香如今长得越发俊俏了。”王奶奶眼光看向我,神情有些诧异,“长得跟三娘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呀!大家都说长得跟奶奶很像。”
王奶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然后她头转过一个方向,“狗子,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香香搬东西。”
这时一个低着头,怀里抱着一只小猫的男生走了过来,他长有一副娃娃脸,脸上两坨红云衬得他的脸极其俊秀腼腆。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让我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虽然看不起他的脸,但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可是我却忘记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个人。
而且我发现,当我在打量这个叫狗子的人时,爸爸跟王奶奶竟然同时在打量我,这让我无比纳闷,心里直觉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走到我身边,他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提着箱子往楼房的客厅内走去,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多于的动作都没有。这不免让我有丝诧异,也有些好奇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安静内向。
“这是我孙子夏言,小名叫狗子。小的时候生了场重病把声带给伤了,之后就不能说话了,性格比较腼腆。”王奶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望去,最后捕获的是夏言孤独自卑的背影。
低头是因为不自信,腼腆是因为自卑。
小时候的一场重病让这个男生孤独自卑地活了那么多年,跟他相比,我发现自己何其幸运,至少自己还能说话,还能抬起头面对这个世间。可是我却因为一场爱情的灾难,消极地对待生活,对待自己,对待别人。
“狗子哥,谢谢你。”我对他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却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手。他像是触电一番快速缩回,箱子掉落在地上。
他向我鞠躬,然后蹲□提起地上的箱子,白色的小猫从他怀里钻出来,跳到了我的脚上,我看了一会儿,觉得它实在是很可爱,于是弯腰抱起了它。
“好可爱的猫!”我摸摸它的小脑袋,它不但不躲反而迎上了我的手,这让我无比开心,“它叫什么名字?”
听到我的问话,他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了他整张脸,不,应该说,我看清了他的一双眼眸。那是我见过的最澄澈的双眼,比刚经过的小溪里的水还清,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
见我在看他,夏言又红了脸,低头提起箱子。
夏言对我比了比手,可是我没有学过哑语,不知道他在讲什么,所以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忙碌的王奶奶,“奶奶,狗子哥他是要说什么?”
王奶奶停下手中的活计,看了看夏言的手势,诧异了一会儿才转头对我说道,“他说小猫叫小青椒,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送给我?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又想起刚才他抱着猫的那种爱护的神情,觉得不该夺人所爱,于是将猫递回给他。
“这么重要的礼物我不能收,心意在就好了。”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就闪过一抹失望还有一种名为自卑的神色。我心下一惊,难道在不知不觉中我伤害了他吗?
这时候王奶奶也出声了,“香香,这猫陪了狗子好几年了,以往谁要是敢跟他抢小青椒,他能跟人拼命,可是这一回他却愿意将它送给你,肯定是因为想跟你交朋友。这是狗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敞开心扉对待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你能够接受。”
“我接受我接受。”我急忙出声,重新将小青椒抱在了怀里,“谢谢你狗子哥,这只猫我很喜欢。”
夏言这才露出点笑意了,可王奶奶看到后却像见到鬼一样瞪大了眼睛,然后转头看了看我,眼神里饱含感激。
我始终觉得王奶奶是很有智慧的人,先不说她的言论,单就气质而言,她绝对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子。从我第一面见她,她身上散发的书香气质就一直萦绕在周围,连我这个才进村子的人都感受到了。
爸爸走了过来,“香香,先放下手头的事,跟我去一趟镇上。”然后转头对王奶奶说道,“王奶奶,我跟香香先出去一会儿,家里还请您帮忙打理一下。”
“嗯,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王奶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边擦桌子边对爸爸说道。
我告别了狗子,跟随爸爸出了家门。
“爸爸,我们是要去秦家吗?”坐上车后,我侧身问爸爸。
爸爸点了点头,“三叔叫我过去,想必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件事应该跟你爷爷奶奶有关。”
如果是跟爷爷奶奶有关的话,我想这也跟以前那件事有关,我始终觉得爷爷被杀那件事是有隐情的,虽然这种直觉毫无根据。
镇上很快到,车子在一栋古老的四合院门口停下。
我打量了一下房子,虽然老旧但是却很典雅古韵,就像一件古物一样吸引人的眼球,这让我移不开眼睛。
在这个高楼耸立的城市里,这样一栋古老的房子无疑就是一个很具美感的异物,就像万千绿叶中的一朵小红花,不但不给人以突兀感觉,反而到给人一种非一般的和谐感。只需立在那边,便带走了大多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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