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钟荁抱着手点评:“废了,肯定废了。”
“我是世子,你竟然敢……”某货疼过这阵子,竟然还敢龇牙,看得薛墨弦一阵皱眉:林青桦经常在他面前龇牙,可是他那两颗小虎牙亮闪闪的可爱得紧;眼前这只,一口黄牙,牙缝里还塞着丝丝的肉沫,一看就让人恶心!
“大公子,他、他是……”薛府众下人也被吓坏了——对世子行凶,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不说皇上还没下过明旨换世子,就算真的要换——也不会是一个瘸子。”薛墨弦收起枪,摸摸怀里的弟弟的脑袋,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弟弟的星星眼:哥哥好帅啊~
薛墨弦毫不留情地捶了下弟弟的脑壳儿:“他到底是谁?你什么时候惹上的?”
蟠蟠双手捂脑袋,鼓着软绵绵的腮帮子,不高兴地瞪了那新鲜出炉的瘸子一眼:“他是水瀚宇那厮的弟弟啦,好像叫什么水瀚明,一个讨厌鬼,比水瀚宇还讨厌!”
——果然是自家“蓝颜倾城”的倒霉弟弟惹来的风流债!
水瀚明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恨恨地瞪着几人。他带来的一队人马手忙脚乱地把自家“世子”抬起,虽然一个个都气得七窍生烟,可碍于那只会咆哮会咬人的白老虎,谁也不敢上前给自家主子讨个公道。
薛墨弦又敲敲弟弟的脑门儿:“你觉得,这个水瀚明比起他哥哥,如何?”
仗着有哥哥撑腰,白老虎护驾,蟠蟠小奶猫炸起了全身的绒毛,恶狠狠地落井下石:“个子比水瀚宇矮,容貌比水瀚宇丑,功夫比水瀚宇差,脾气比水瀚宇坏,就剩一样,为人比水瀚宇混账,还是一百倍一千倍的混账!”
薛墨弦安抚地给蟠蟠奶猫顺了顺毛,心中冷笑:薛蟠这浆糊脑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皇帝不可能想不明白,纵使是想换了水瀚宇,水瀚明也绝不是一个合适的郡王世子人选,愚蠢好色偏偏还自大,根本是皇室之耻,虽说傻人好控制——可是,现在这只皇帝,除了小肚鸡肠,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活!
可是,除了水瀚宇,已经半身不遂的忠顺王成年的儿子只有水瀚明一人。虽说下面的弟弟也虎视眈眈,可幼子袭爵,根本名不正言不顺……
薛墨弦忽然若有所思地看了钟荁一眼,就见这从来运筹帷幄的残孩子难得露出了一丝诧异,紧锁眉头,沉默不语——似乎,他也发现了,有什么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正向着非常诡异的方向变化着。
两边正对峙着——不对,不是对峙,是情势的一边倒,忽然,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薛墨弦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个人,王子腾。
王子腾一身齐整的官服,大步进门,看清这满场的凌乱,略略皱了皱眉,随即大手一挥:“水瀚明,你下毒谋害兄长的恶行败露,皇上着我立即擒你回去!”
“下毒?!”水瀚明的眼睛瞪得比涨眼球的蛤蟆还大,眼睁睁地看着王子腾的兵丁粗鲁地将他架起拖走,等半个身子被拖出门,才反应过来,大喊着,“不是,不是啊!我是在皇上密探的帮助下,查清楚了是他谋害父皇,我是奉了皇上的密旨才杀他的——”
“一派胡言,堵嘴带走!”王子腾额上青筋迸裂,身旁的士兵赶紧堵住水瀚明喋喋不休的嘴,用最快的速度将他塞进囚车之中。
等水瀚明被押走,薛墨弦才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走近王子腾,问道:“舅舅,忠顺王府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不用管。”王子腾硬邦邦地抛下一句,目光停留在那只硕大的老虎身上,皱眉,“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如此凶兽,竟然养在家中!”
“朝廷有哪条律法不允许养老虎吗?”薛墨弦拍了拍白老虎的脑袋,白老虎乖顺地伸出粉舌头,舔着他的手心,活像一只撒娇的大猫。
王子腾一噎,脸色更难看,几乎是教训似的抛下最后一句:“水瀚明的余党可能还会来找麻烦,你自己小心。两位姑娘先留在宫里,皇上会保护她们。”
——这就算是“绑架”的正当理由?
薛墨弦冷漠地目送王子腾离开,令李勤关紧大门,才感觉胳膊旁有人蹭动,低头,就见小奶猫精致的小脸儿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惊慌:“哥哥,他刚刚说……水瀚宇那混蛋,死了?”
薛墨弦无言,安慰地抚了抚蟠蟠的小脑袋,蟠蟠埋到他怀里,虽然没哭,但是小肩膀一颤一颤,好似可怜兮兮的,被抛弃的小猫。
薛墨弦却松开手,示意李勤将薛蟠带回房休息,打发所有人离开后,才看向兀自沉思的钟荁,挑眉道:“一箭双雕,彻底解决了忠顺王府,连后路都截断了,好计。”
钟荁沉默良久,才摇头道:“不是我。”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真的不是他——这样的手段太直接也太急躁,一不小心,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包括水溶!
“那是皇帝?”薛墨弦皱眉,“这般的手段,对你是正常,但是对皇帝……”太阴损,也太没必要!用这样下作的手段解决一个王府,皇帝真的以为能瞒过所有人?这不仅是钓鱼执法了,这是挑拨离间!不出一天,这件事定然会传遍京城,到时候,满朝文武会怎么看他这个皇帝,到时候还有谁会服他?
——这只皇帝,疯了吗?
“我要离开了。”钟荁转身便走,却忽见天空中忽然落下了一只白鸽,停在薛墨弦白色的肩上。薛墨弦三两下解下鸽子脚上的信,打开一扫,直接递给钟荁:“我想,我知道你的‘意外’出在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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