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清晨,京郊某个废弃的寺庙中,清风拂过,落叶飞旋,一片安静祥和之中,只有掩在层层叠叠翠竹之后的厢房里隐约传来些许低低的呻|吟之声,低沉而沙哑,似乎很畅快,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阳光透过厚厚的帐幔,在薄被上留下了一个圆圈状的光弧,水溶艰难地翻了个身,感受着腰间难以启齿的酸胀,双手搭上紧紧抱着自己赤|裸腰身的那双手臂,却无力睁开,只能咬着牙低声道:“荁儿……放开我。”
钟荁却紧紧贴上了他的背,笑道:“昨晚的感觉好么?”
昨晚,全身无力的自己被荁儿带到了这间隐蔽的破庙里,压在了这张大床上,然后,纠缠、迷乱、疼痛伴着压抑不住的羞耻和快乐……水溶只觉脸上一阵阵的发烧,不禁咬紧了牙根:“放开我!”
“不要……”钟荁忽然扳过他的身体,欺身吻了上去,唇齿纠缠,意乱情迷,良久才停下,淡笑的双眸对上身下那双真诚如水的清亮眸子,“我很开心。昨晚,动情的不止是我;原来,你我之间,根本不是我一头热。”
水溶别扭地别开了脸,闭目皱眉:“你对我下了药,茜香国的迷香,不是吗?”
钟荁笑意更深,吻了吻水溶带着苦笑的唇角:“那种伤身的东西,我怎么舍得用在你的身上?我只是在灯芯里稍稍挑了些最普通的软筋散而已……昨晚,是你情我愿的。”
水溶闭目不语,内心却猛然一震——他一直以为,他也中了那些可怕的迷情香,所以,昨晚才会如此的放浪形骸……其实,一直是他在自欺欺人而已。
钟荁见他咬牙硬挺,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舍得再逼,一手探下床铺,捞起了一件昨晚迫不及待撕开的外袍,在靠近心口的内袋掏了掏,笑意深切,意味深长地看着水溶:“这个,你一直带在身边?”
水溶睁开眼睛,就见带着薄薄的茧子的指尖捏着半枚晶莹剔透的玉环,送到了自己眼前——水溶心头又是一震,却立刻再次别过了脸,一言不发。
钟荁将玉环放到自己的手心之中,静静端详着:“上面的血,你擦干净了?”
水溶不答,钟荁忽然捧起他的手,凝视着他手心那个狰狞的伤口,低头,轻柔地舔了舔。
“——你!”水溶只觉手心一阵难耐的酸麻,慌忙想收回手,钟荁却硬是将他的手压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这是昨天发现你的计划时,难以置信、心神激荡,控制不住捏碎了瓷杯,被碎片划伤的——这几句话,水溶却只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额角却是淡淡的疲惫:“无妨,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因为我?”钟荁看他这般的表情,哪有不明白的?伸手抚着这张疲惫而性感的俊颜,叹道,“我不想伤你,我恨皇室所有的人;但是,水溶,我爱你。”
看着那真诚明澈的眼神,水溶只觉心口阵阵发痛,叹息道:“荁儿,你的身体里,也流着皇族的血脉。你与我做下这等事——是乱伦!”
“所以我也恨我自己。”钟荁挑眉一笑,俯身亲吻他的唇角,“我不想伤你,可是我必须让你失望,让你伤心。利用、陷害、辜负、伤害……这样的我,跟我爹又有什么不同?别跟我说什么乱伦,我跟我爹一样是冷情之人,我不会在乎什么血缘,你也从来不是我的亲人——我只是爱你。”
水溶听得这番表白,心中又是一阵悲哀的激荡,咬了咬牙,恨声问:“你打算将我囚禁多久?”
“囚禁?”钟荁抚摸他脸颊的手顿了顿,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水溶凝眸,认真而冰冷:“如果你放我离开,我定然会向皇上挑明香料之事。”
钟荁的眼神也变得悲哀:“那个又笨又痴又小心眼的皇帝真的值得你如此效忠?”
水溶的声音无比坚定:“你比他聪明,比他能干。但是,如果你的计划是杀光皇室所有的人再登上皇位,我一定会阻止你。”
“你要怎么阻止?”钟荁忽然暧昧地抚上水溶赤|裸的胸膛,唇角溢出嘲讽又胜券在握的笑意,“如果你贸贸然进宫告密,按皇帝的性格,必然会对香料之事彻查,到时候查到北静王府,你该怎么办?把我交出去?报复我昨晚对你的所作所为?也罢,我对你做出这样的事,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钟荁的手渐渐向下,肆无忌惮地爱抚着、挑逗着,似乎要激起水溶隐藏在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的爱意和情|欲,水溶的呼吸越发地粗重,却忽然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钟荁看着他唇边溢出的血色,大骇;水溶却借着疼痛猛然挣脱,一把制住钟荁的双手,眸光坚定,声冷如冰:“荁儿,我发誓以性命护你,所以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出卖你——皇上查到北静王府有什么可怕的,不管你暗中笼络了多少人,北静王府真正的主人始终是我,不会是你。”
“你!”钟荁顿时僵住,他没想到水溶竟然坚决到这种地步!恨声浓重,“你明知道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你竟然用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水溶忍着全身的酸疼,死死抓着钟荁的手腕:“如果能阻止你疯狂的复仇计划,我慷慨赴死又如何?”
钟荁的眸中流落出深沉的痛苦:“为什么?那个皇帝——”
水溶唇边溢出的血丝如细线般缓缓划下,他的神情却异常冷静:“我不是愚忠,只是,皇室动乱必然引起朝廷动乱,朝廷动乱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天下大乱,太子、大皇子和皇上已经印证过一次了,够了。况且,你说皇上心性狭隘、锱铢必较,不堪为仁德之君——可是,荁儿,你比他还恨,当然,也比他更狠。”
“哈哈……”钟荁忽然笑开了,笑得前俯后仰,几乎失控,“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最爱的人,就是这么看我的?水溶——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你不是说你跟我在一起是乱伦吗?昨晚你的意识是清醒的,你是心甘情愿跟我乱伦的!”
“我知道……”水溶抓着他的手臂的手颤了颤,声音痛苦,“这是我的罪孽,我甘愿承担。”
钟荁冷漠地看着他痛苦地垂下了头,忽然,双手一甩,挣脱他的桎梏,冷冷道:“水溶,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时时刻刻都如此冷静、如此冷酷!我就算杀尽了天下人也舍不得伤你一根汗毛,我不会囚禁你,也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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