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弟弟,水瀚宇狠狠剐了他一眼,忽然冷笑:“薛大公子,荣国府旁边那块地,您已经找到‘买家’了?出手够快的啊!”
薛墨弦无所谓地扫了他一眼:你想要回去也可以,拿钱来,现银。
水瀚宇眸色一冷,手中的扇子一下按在了桌上,冯紫英见势不好,立即给一个花娘使眼色。花娘得到暗示,柔弱无骨的身子立即瘫在了水瀚宇的膝盖上,纤纤玉指若有若无地挑逗,似乎想借此平复世子殿下的熊熊怒火。
正在水瀚宇想把这胆大包天的花娘掀下去时,忽然楼梯上再次传来“蹬蹬”声,还带着“沙沙”的裙摆拖地的声音。众人正好奇着,只见眼前一阵旋风划过,香风习习,众人还没来得急看清,就听一声凄厉的女声——而后,“啪”得一声,水瀚宇忽然发觉自己的大腿被清空了,花娘美面着地活生生砸平了鼻子;再后,“噗”得一声,水瀚宇的大腿上坐上了新的物体,尖利又冰冷,宛若锥子似的直直刺了下来,疼得水瀚宇顿时一声“嘶”叫,一张俊脸又青又紫,好不可怜。
“你……”水瀚宇只说了一个音节就发不出声儿了,眼睛瞪得几乎脱窗——
坐在他腿上这位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在跟水瀚宇比谁的眼睛大。一身飘逸的长纱裙将玲珑的身段全部裹住,连小鼻子小嘴都拢在了面纱里,只留一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在外,可是就凭这双跟薛墨弦大差不离的美人眼儿,林青桦也可以确定,水瀚宇腿上这只颇具异域色彩的美人儿……是薛蟠啊薛蟠!
“咳咳……”薛墨弦显然也认出了他弟弟,再看看水瀚宇活吞了只苍蝇似的可怜模样,不禁背过脸去,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掩饰压抑不住的笑意。
林青桦借着拣筷子的当口俯身一看,顿时差点儿跌下座位去:薛蟠那小屁股上,分明是箍了一圈儿铁片子啊!啧啧,水瀚宇的大腿现在恐怕已经从阡陌荒野开辟到纵横捭阖了吧?当下同情地望着世子殿下:“您到底怎么他了?”穿上女装来报复,就算是对没下限的薛蟠而言,也是气疯了的表现吧?
只有冯紫英还没认出那双漂亮的猫儿眼,看着水瀚宇颇为不解:“世子,你没事吧?”
见水瀚宇要开口说话,薛蟠眼疾手快,抓住桌上的酒壶,捏着水瀚宇的下巴就灌,到底还没忘记自己现在的扮相,嗓子捏得尖尖的,跟唱戏似的:“公子,喝啊,多喝些~”
“咳咳……咳咳……”一口烈酒呛进气管,水瀚宇不禁弯下了腰,捂着嘴不断咳嗽。
“哼~”薛蟠小美人儿狠狠瞪他一眼,忽然转头看向看好戏看得几乎笑倒的林青桦,小屁股一抬——坐!
顿时,大腿上一阵尖利的刺痛,满肚子的笑意一下子被扔到异次元,林青桦咬着牙,不可思议地看着大腿上的小美人,赶紧扒拉他家美人儿的袖子求救:“——谋杀啊!”你弟弟谋杀我!
薛蟠坐着还不忘扭着小屁股,咬着小牙恶狠狠地瞪人:叫你踩我肚子,叫你捶我脑袋,叫你抢我哥哥!
薛墨弦冷冽的目光顿时扫了过来,目光聚焦点正落在林青桦那跟铁片子亲密接触的大腿上,小薛蟠被看得屁股一凉,小人得志的气焰一下子萎了,兔子似的跳了起来,却冷不防被揽入一双手臂之中,用得力气几乎能把那细细的小腰掐断——水瀚宇顶着一张呛出来的大红脸,将沸反盈天的小混蛋往肩上一扛,不顾那“咿咿呀呀”的惨叫,大步向外走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冯紫英瞠目结舌,林青桦抽搐嘴角——良久,才拽了拽薛墨弦的袖子,小声问道:“你不去救你弟?”
薛墨弦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忽然一拉他的袖子:“我们也走吧。”
啊,这就走了?看着呆呆傻傻的冯紫英和一桌子几乎没动的酒席,林青桦难得同情心发作,故意捶了捶自己饱受蹂躏的大腿,挤出盈盈的小眼神儿,含羞带怨地那么一瞟:“还是再坐一会儿吧,让我缓缓,疼死我了,哎呦……”
“腿很疼吗?”薛墨弦的目光往下游了游,不等林青桦假哭几声,忽然一手挟住林青桦的胳膊,猛然使劲,瞬间将人架了起来——眼前的水平线一下从冯紫英的正脸移到冯紫英的帽冠,林青桦愣了好几愣才转而看薛墨弦:“喂喂,你这是做什么——喂,别架着我,我没瘸,我能走,嗷嗷嗷……别捏,肩膀疼,你比你弟还狠啊!”
“闭嘴。”薛墨弦正将人往楼梯上挟,听他实在吵,忍不住扫了一眼,“还是你也想扛?”
想到刚刚薛蟠被水瀚宇扛出去的那个姿势,林青桦顿时缝紧了自己的嘴巴,感觉着肩膀旁有力的支撑,心里却暗暗嘀咕:自家这美人儿的力气也太大了,哎……未来堪忧啊!
“喂喂,我能走,没伤筋动骨,真的能走!”想到未来,不禁心里一凉,这只闲不住的又忍不住聒噪上了。
“闭嘴,赶紧回去上药!”一路拉拉扯扯着,这人一瘸一拐还废话不断,薛墨弦现在只恨不得不能一手刀把他击晕,省得在大街上给人看笑话!
……
都走了,清清冷冷的茶楼雅座,只余冯紫英呆呆地目送几人远去的背影,看着一桌闪烁着可怜兮兮的光泽的酒席,冯紫英后知后觉地拍了下脑袋:“哎……刚刚那个花娘,好像、挺像薛蟠兄弟的——难不成,因为世子殿下看上了个像薛蟠兄弟的歌姬,薛蟠兄弟才故意不来呢?”
——冯爷啊,近视是一种病,得治;脑补更是一种病,没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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