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薛家的饭厅之内,一阵鬼哭狼嚎。
薛墨弦只觉额角突突直跳,努力压抑着把笑得前俯后仰的人一脚踹出去的冲动,沉着脸对身旁显然被吓着了的小丫鬟吩咐:“你先下去吧。”
引得林青桦笑得一个人团儿的罪魁祸首——小丫鬟雪珠连忙行了个礼,按着被吓坏的小心脏,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门刚刚关上,林青桦就立马跳了起来,一把揽住薛墨弦的脖子,蹭着人家雪白的后颈磨着虎牙:“这丫头挺漂亮的,哪儿弄来的?”
“为秦可卿撞柱而死的那个瑞珠的妹妹,被贾珍看上,逼得要投湖,我以薛蟠的名义要了过来。她是宁国府的家生子,再加上秦可卿曾经是当家主母,能探听到不少事情。”薛墨弦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持筷子,对着搁在自己颈窝里的英挺的鼻子——卡擦,夹。
“喂喂喂……”林青桦冷不防被夹住了鼻子,顿时一张脸古怪无比,不敢动也不敢喊疼,闪着讨好的眼神,蹭着薛墨弦的脖子直撒娇,“美人儿,松松手,行吗?”
薛墨弦没好气地松开筷子,林青桦赶紧捂着红红的鼻翼闪开,窝在自己座位上怨念地转移话题:“那个贾王氏也真做的出来,竟然找了一双流浪乞讨的母子,让她们到应天府喊冤,告你家弟弟始乱终弃?”
薛墨弦按着眉角,淡淡无言——他显然高估了贾王氏的手段,无论是从道义性还是技术性上而言。
“美人儿,你打算怎么做?庶长子啊,啧啧啧,这在古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若一个儿子能让薛蟠安分,我不介意多养几个人。”
林青桦险些跳起来:“喂喂,你开玩笑的吧?薛蟠虽然欠抽,但他好歹是你弟,这是绿帽子啊,绿油油的菠菜色的帽子啊!”
薛墨弦淡淡扫了他一眼:“我是开玩笑的。”
“……”林青桦抓了抓头,又好奇地凑了过来,“你有主意了?”
薛墨弦高深莫测地看他,却忽然发问:“御史一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林青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咧嘴一笑:“——你猜~”
薛墨弦忽然回以淡淡的笑容,惊得林青桦一愣,薛墨弦却淡淡捧起了杯子,遮住唇边的越发忍不住的笑意:“我发觉,你挺像一种动物。”
“精神分裂者?”林青桦自嘲——他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薛墨弦淡淡摇头,笑意更浓:“你像哈士奇……”
“……”林青桦瞪人。
薛墨弦悠悠把话说完:“……够二。”
两天后,贾府,荣禧堂东耳房。
难得的,王夫人将身边金钏儿等几个大丫鬟全部打发了出去,门还关得紧紧的,院子里的婆子也都是有眼色的,赶忙躲得远远的。富丽堂皇的荣禧堂,难得处在一片极为怪异的低压之中。
房中,贾政背着手踱来踱去,良久才紧皱眉头,看妻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林家的事情少沾惹!”
虽然身边只有两个姨娘,贾政平时也甚少来王夫人处,没想到,难得来一次,竟然是来为自家侄子侄女兴师问罪的。王夫人心里简直呕得不行,可面上还得做出一副平和小心的模样:“老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接林姐儿过来,可都是老太太的主意……”
“你还敢拿母亲来说嘴?”贾政气得脸都白了,对着王夫人指指点点,“如海去的时候,你巴巴的派了琏儿去扬州,若是吊唁也就算了,你竟然暗中教唆琏儿……做那趁虚而入的腌臜事!如海敏儿留下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你作为舅母不但不体恤照顾,竟然想贪没人家的家财——你、你、你啊!”
“老爷,您听谁嚼舌头?”王夫人大惊——贾政一直不理家中之事,怎么会忽然来质问他这些?
回想起三年前之事,王夫人心中暗恨,她本是看准林家兄妹年幼,丧父之后必然方寸大乱,这才派了贾琏去,名为帮助处理丧事,实为想法将林家的万贯家财弄到手中。谁知,那林哥儿明明说是个绵软怯懦性子,可哭晕倒在灵堂里一回,醒来之后却是性情大变,竟然上书求了朝廷派礼部官员来处理林如海的后事——皇上竟然还答应了!
林家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飞了,王夫人心中自是恼恨不已。但是既然当年没得手,现在贾政就更没有证据了,王夫人咬咬牙,决定抵死不认:“老爷,当初接到丧信儿,派琏儿去扬州的是您,嘱咐琏儿将林姐儿带回来的是老太太,我除了给琏儿备足了银子,还做了什么?说我贪人家的银子,老爷啊,那是姓林的,不是姓贾的!纵然有是金山银山,无论国法家法,哪有我插手的道理?不知道老爷是从哪儿听了这挑拨的话儿,我一个妇道人家人微言轻,您大可以不信,可是,您莫名就要把这脏名头往我身上按,我也绝对不答应!”
“你……”贾政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如此能言善辩,一时被噎得老脸青紫,眼神却更加阴森,“那你告诉我,贾雨村当年为何被赶出林家?”
“贾、贾雨村……”王夫人脸也白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王夫人是真的不知道贾雨村在其中也扮演了某个角色,可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贾雨村能回朝为官,是她兄弟王子腾出的力。
贾政声声暗恨:“没关系?若真是没关系,他当年可是林家的西席,却联合琏儿想骗人家的家财,没成想,被青桦抓了个正着。青桦是看在跟咱们家的亲戚份儿上,才按下了此事,但是琏儿那……”
想到贾琏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贾政硬生生将“蠢货”二字咽回了喉咙中,指着王夫人的手都在颤抖:“贾雨村哄骗琏儿带他回京,琏儿那时刚刚捐了官,怕传出坏事,才带他回了京,又将他引荐给你兄弟……”
王夫人张大着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何尝听不懂贾政的意思——只怕贾雨村不是“哄骗”,而是仗着自己那时无官无爵,以拉着贾琏下水要挟来着!
贾政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清脆顿响:“虽然丢人……但三年了,揭过就罢。谁知道,你竟然挑拨贾雨村去查林家的帐!呵,你知不知道,当年琏儿干的好事,青桦那都有账本,真闹出来,咱们荣国府不说颜面扫地,觊觎功臣家财、虐待亲家遗孤,你以为荣国府的金招牌就真的能保住我头顶的乌纱,甚至是这个脑袋?”
“林青桦他、他……”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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