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动,才看向了她。
“丽妃?”
哑暗的声音发出疑问,跪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秀丽的脸上还有泪珠滚落。
李德荣已然跪下告罪,另一名太监也跟着跪了下来,章简只看着丽妃,遣退了李德荣两人。“你们退下。”
退出去时,李德荣悄悄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丽妃,又敛去神思。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人放进来了,别是惹皇上生气了才是,可皇上的病情不能这么拖下去。
章简躺回床榻上,闭了眼不去看跪着的杜紫菀。杜紫菀看着床榻上的人,模样仍是俊秀。然而雪白的单衣领襟处沾了血迹和药末,眼窝轻陷,干涸的唇瓣卷起了一层白色的皮末,眉头皱起,下巴冒起了青色的胡渣。怎么看,怎么颓败。
泪,又汹涌了一些。
“你来做什么?”
杜紫菀揩去眼泪,吸了吸鼻子,轻声回答:“皇上生病了,臣妾想来看一看,在殿外求见了许多天也……臣妾没有法子了,只能用这样的笨方法,皇上别怪罪李总管。”
“朕让人送……”
咳嗽声骤起,杜紫菀起身跪在了床榻边,替章简顺着背。
“臣妾不走,臣妾留在这儿照顾皇上。”
狭长的眸睁开,睇向跪在床榻边的人,章简冷笑:“丽妃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杜紫菀悻悻的收回手,眉眼低垂,泪又一次止不住的落下。
“臣妾已经多久没有见皇上了?臣妾日日守在储秀殿,等着皇上来看臣妾一眼……臣妾知道,臣妾是贪心了,也生了不该有的念想。可是臣妾没有办法,臣妾……”杜紫菀说到这儿,忽然笑了起来,“日日夜夜的都想着皇上将别人抱在怀中安睡,臣妾没有一夜好睡过,每天都从噩梦里面惊醒。可是臣妾没有办法,臣妾连见皇上一面的机会也没有。臣妾以为,储秀殿的日子多少也有些温存在的,可是皇上却想不起臣妾了。臣妾每日都为皇上煮茶水,可是皇上却再也不喝了。”
“臣妾每日都饱受着煎熬,听说皇上病了,只是想见皇上一面都这样难。一期一会,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了,臣妾怎么会愿意走?若是皇上真的要赶臣妾走,就等皇上病好了亲自赶臣妾。”
章简越发紧蹙了眉头,什么话都没有。
丽妃轻啜着,止了泪,复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
“臣妾去让人再替皇上准备汤药过来。”
见章简仍是无话,杜紫菀起了身,出了外间去交待。
水晶珠帘晃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里间响起,格外清晰而刺耳。
杜紫菀想喂章简汤药却被拒绝,看着章简将汤药喝下,又见他吃了些清粥,章简又一次赶人。
“朕让人送你回储秀殿。”
杜紫菀咬唇,想要拒绝,终究是应了下来,又开口问道:“明儿个臣妾还能来吗?”
章简缄默,杜紫菀见状便行了个礼,“臣妾告退。”
丽妃回了储秀殿,沐浴更衣换下了小太监的衣饰。待头发擦干之后便遣退了所有的宫人,三千青丝披散,她坐在书案前,提了笔写了些什么在一张纸条上。
有风从窗户吹进来,披散的青丝被吹起,丽妃恰巧收了笔抬起了头来,嘴畔勾起的是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再不见宣执殿的娇柔和深情款款。
懿祥宫。
因为太后借口想念二皇子,便说要将章晔多留在宫里一些时日,章简自然无可辩驳。
“听说皇上病重了?真的有这等事情?”太后眉头轻皱,惊疑的问着章晔与李煦。
章晔眉头一扬,笑道:“母后,这自然是真的,今日皇上甚至没有上朝。前几日,皇上也是强撑着的。”
李煦点头,以示认同章晔的话。
“别又是一场戏才好,先前展羽的事情,可是一点儿消息都不曾透露出来。”太后仍是皱眉,“哀家往日倒是小瞧了他。”
章晔嗤笑一声,“母后,他这幅身子也不是一日两日这样了,怎么可能一时半会的便好了?那寒山祭祀若真能碰上高人,早许多年也该碰上了,怎的偏偏等到前些时候?舅舅也觉得是戏?”
李煦凝了眉,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皇上倒的确像是病了,前两日,观皇上气色,尽管竭力相忍,却着实是极差。臣确信,没有看错。”
太后听言,倏而站起。
“既是如此,太医院的人也该来消息了。若是皇上真的病重,倒是一件有利的事。杜相那边,只怕也该有所动作了。”
章简病了几天,杜紫菀便有多少天去宣执殿照顾他。
看着原本对她冷淡的章简一日一日软了心思,也开始不拒绝她喂他汤药和膳食了,丽妃便知自己做的事情多少让章简软了态度了。
章简的病好了一些的时候,一直照顾着他的杜紫菀却病倒了。是以,当杜夫人请求入宫见一见丽妃的时候,章简只稍一迟疑便应了下来。更甚者,章简特地在储秀殿外的玲珑阁设宴款待。
恰巧当日,章简召了杜相和杜子腾入宫商议事情,于是,这宴便演变
作者有话要说:“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是出自汤显祖的《牡丹亭记》
今天只码了这么多 捂脸 明天丽妃就领盒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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