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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亦殇:何以斩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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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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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桥说宽也不宽,因为它每次只能渡一个魂。

    奈何桥说窄也不窄,因为它足以容下一个茶摊,一个茶棚。

    就在桥的最高点,茶摊孤寂的守在那里,摊旁有一颗巨大的相思树,树上挂满了铃铛,每有鬼魂经过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孟婆寂静的站在那里,铃铛的每次晃动她都递上一碗茶。在桥下看去,她身材瘦小,满头白发,可当你走近你会发现,其实她并不是很老,至少她从她光洁的面容看来,她真的不老。

    鬼役押着新来的鬼魂走上奈何桥,镣铐的声音伴着铃铛叮叮作响,孟婆抬眼看那鬼魂一眼,轻轻摇头,这不是个听话的鬼魂,她低头盛满一碗茶,待那鬼魂走到茶摊前,她伸手将茶递上,那鬼魂愤愤瞪着她,却不接,“我不会喝,也不会忘记!”

    “是吗。”孟婆淡淡回应,她收回手,看着忘川河内被永生禁锢的魂魄,眼中是习以为常的冰冷,“他们曾经也不肯喝,可在受尽地狱之火的灼烧之后,他们想喝得要命,可他们却没有机会了。”

    “哼!地狱之火算得了什么,我便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喝这个!”那鬼魂看起来很是傲然,大多数被前尘牵绊的人都拒绝喝下这杯茶,可最后,他们却不得不喝下,因为他们不知,牵绊便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只有放开,才是真正的解脱。

    孟婆冷眼看着他,抬手之间,他的脚下燃起了幽蓝的火焰。那些鬼役见状,忙向后退了一大截,火焰越来越盛,那鬼魂紧咬牙关,神色在痛苦中变得狰狞,却始终一声未吭,孟婆静默的看着他,抬手见火光冲天,那鬼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可转瞬一切又恢复如常。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疼痛犹在,可火光却早已不见,他吞了口口水,昂头一副傲然姿态,似在掩饰刚才的失态,可在这里,谁又会在乎?

    “喝,还是不喝?”孟婆再次问道,如她所料,那鬼魂依旧坚定,“不喝!”

    孟婆不语,指着奈何桥的另一端,那里彼岸花开得如火如荼,在河边无风自舞,招摇着的花茎,似在指引迷途。摇曳的花姿,迷人的眼,乱人的心,花间女子低头轻嗅花香,神色恬淡,一如平常,她抬脸望着桥上男子,嘴角溢起笑意,她朝那男子招招手,那男子立即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过去,可面前却似乎有道无形的屏障拦着他,任他如何冲击都不能靠近她分毫,眼看着那女子渐渐向后退去,越来越远,那男子越发急躁起来,“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喝了它,你就能过去。”孟婆将茶递给那男子,那男子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可待他饮尽,早已忘了自己的初衷为何。他呆滞的跟在鬼役身后,对岸的花早已化为乌有,花间的女子亦随风散去,有的只是遍地白骨和游荡的亡灵。孟婆看着那男子随鬼役远去,轻叹了口,再次将茶递给了下一个鬼魂。地府的鬼魂络绎不绝,孟婆每日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却又不能疲倦,有时望向那引渡的彼岸花,她不禁想,迷惑他们的究竟是美艳的花,是花间的人,还是心?

    孟婆仰头望着树上寥寥无几的铃铛。世上能够看开看破的人实在太少太少,没有人能够心甘情愿的把记忆交付给相思树保管。即便是树冠上那只点了朱砂封印的铃铛,也是孟婆强行的结果。孟婆递茶的手缓缓顿了下来,茶碗的倒影中,一个男子的身形越来越清晰,却又越来越遥不可及。她捧着茶碗,想要看清,可幻象只在一瞬便化为乌有,只余自己的倒影留在水中,她轻摇了下头,将茶碗递到了下一个鬼魂的手中。

    那鬼魂接过茶,一口饮下,眼中却是难见的清明。她将茶碗还给孟婆,声音轻柔温和,似在哄一个怕苦的小孩吃药一般,“茶很好喝,你为何不喝一碗呢?”

    孟婆诧异的抬起头,那女子却早已过了奈何桥。风中再次传来了铃铛相撞的声响,孟婆诧异的抬头去看相思树,那里的铃铛安静的悬在那里,那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悠悠飘来,“送我一个铃铛,我要去渡一个人。”孟婆循声望去,只见那鬼魂白衣翩然,长裙曳地,她脚踏红莲悠然远去,飘然若仙。这是孟婆第一次在这里见到红莲,亦是第一次看到喝下茶汤的人没有踏入轮回,反倒踏入了无底的深渊。

    “鬼门关的大门已经关了。”白衣男子悠然坐在茶棚,如孟婆一般满头银发,却是一张年轻的脸。他的手指按在白瓷茶碗的边缘一圈圈打着转,腕上的红线无风自舞,红线看起来很旧,却被它的主人珍惜异常。孟婆随手把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在那男子对面坐了下来,“你怎么有闲工夫到我这里来了?”

    那男子笑笑,“我们一样都是在夜里做事的,人间日头正盛,实在不适合做事。”

    “哼!”孟婆轻笑,“月老啊月老,你做的是牵姻缘的好事,我做的是断情丝的坏事,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断情丝。”月老喃喃说着这几个字,语气说不出的凄怆,“若真能断了那便好了。”

    “自然是能断了的。”孟婆说着拿出一个铃铛,然后起身倒了碗茶递给月老,“比如喝掉它,比如将记忆交给相思树收藏。”

    月老将茶碗和铃铛推开,“你为什么不喝?你为什么不把属于你的记忆交出来?”

    孟婆笑着,调皮中带着苦涩,“你该知道,我从不吃自己煮的东西。”

    “你也该知道,我也从不吃你煮的东西。”月老说罢,二人不禁轻笑起来。当年的他们也许从未想过他们可以在这样拌嘴之后,还能笑得这样云淡风轻,亦没有想到在笑过之后,那份寂寞竟那样肆无忌惮的撕咬着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阳间的沉默已是冰点,阴间的更是让人冷的难受,孟婆双手握着那只茶碗,认真的看着那男子,语气中带了寂寞凄清,“你真的相信那个人说的话吗?冬天莲花怎么可能盛开?”

    “我除了相信,还能做什么?”月老笑得苦涩,本就沧桑的脸上,更多了几分让人痛心的落寞。

    “喂!”孟婆轻唤月老,神色间满是犹疑。她沉默良久,方才缓缓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已经忘了你,你愿意忘掉她吗?”

    “不愿。”月老回答的坚定,“若忘记了她,漫漫路上我该去挂怀什么?你该知道,她便是我的心,心若空了,那便是行尸走肉。”

    “你不悔?”孟婆突然握紧了茶碗,神色严峻的看着月老,“你只有这一碗茶。”

    “决不后悔。”月老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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