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心有余悸。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
他始终把她想的很坚强,可他忘了,再坚强也只是一个人,也会有累倒的时候。
失去她的恐惧一直盘旋在心头,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一次次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使得水倾跟着受累。
他比在死刑台时更惧怕死亡,他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受刑,却无法忍受水倾倒在自己面前。
幸好,上天没有带走她,没有把这缕阳光收回。艾斯注视水倾的目光过于深邃,正待推门进去的人见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劝大伙不要进去打扰他们。
艾斯被她的梦呓勾起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始终无法释怀自己推开她的事实。
喜欢一个人就要守住她的笑容,这是比得到她更重要的事。他是这么理解的,所以他才会以为哪怕不是自己她也可以获得幸福。而自己也会说服自己替她高兴。
但是现在他想要重新争取她身旁的位置,他还可以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水倾发现有人握着她的手,是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少年。他睡的并不安稳,眉头还皱着呢,口中嘟囔着她的名字。
没来由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被人珍视的感觉,真的很窝心。
她记得他,她记得他当时抓着她肩膀问话时的样子,她可以从那双瞳仁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底毫无保留的伤痛,那抹伤痛之中有迷茫有哀伤也有自责。
令他心痛的是她吗?
那段被她遗忘的时光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水倾抽回手的时候艾斯醒了。两眼朦胧可爱,水倾眯着眼勾唇浅笑,把艾斯给看得不好意思了,擦了擦嘴角,又顺了顺头发,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光线,问:“饿了吗?我去端吃的进来。”
“嗯。”不亲不疏的态度。两人的心态已然不同,也就没有了当年的争锋相对。这样的状况反而让艾斯很难受,他宁愿水倾嚷几句嘲讽的话,也好过现在这样冷峻的眼神。她在努力微笑,试图伪饰自己,可眼底的冰冷浓的化不开。
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那种刺骨冰冷的眼神。那就是在没有认识路飞之前的眼神吗?
既然路飞那傻小子可以感化她,自己为何不可以?
这天午后,水倾独自一人爬到树上,躲在树荫里打盹。
艾斯找到了水倾的藏身处,想要和她聊聊,这几天她被白胡子海贼团其他番队的人拽走,他都没找到独处的机会呢。
才说了没几句,罗从另外一个树杆上窜了上来,打断了艾斯想要给水倾灌输的理念。
“说到相似,水倾,你有和我一样的刺青。”见水倾露出不解的神色,罗伸出五指握住水倾的左手,那五指上刻着‘magic’,水倾自己也看过,只是不明白什么时候刺的,此刻听罗这么分析,再看到罗手指上的‘death’不由跟着他的思路想,是因为他自己才会有这个刺青啊?
“至于同-床-共-枕,我和你也不止一次了。”
水倾听到这儿脸不由通红。她竟然会和眼前的少年同榻而眠过?她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啊?
“另外,我们还一起泡过温泉,我知道你身上哪里有痣,例如左胸下方,再例如大腿……”
艾斯听不下去了,“够了!”他来搅局也就算了,他怎么可以说这么入骨的事?他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细微的事?
罗挑眉,没有继续说,再让他说他也不知道啊。
“那些我没参与的过去,我是很想知道,但不是从你口中,我会等她想起并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艾斯神色严肃,眼中燃起两簇火苗。他不能否认听到罗轻描淡写的把与水倾交往的细节道出他是吃醋了。
他以为他可以强装镇定,可是他办不到!
水倾略微诧异,这个一直都面带微笑的少年也有动怒的时候。
“她不是你一个人的!”罗不甘示弱,以前的事忘了也好,他可以和艾斯公平竞争。
“水倾,我们,重新开始,没有欺骗没有隔阂,我只是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好好爱你。愿意相信我吗?”
水倾为难的看着面前的两名少年,她并不记得他们,要如何相信?又该相信谁呢?
“你们这么逼她不好吧!”马尔科端了一盘烤肉串飞身到水倾的身侧,“来,吃点东西。别理他们。”
“马尔科,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小巫会那么称呼你!”艾斯看到马尔科也是一肚子气啊,这几天竟然听到小巫喊马尔科为‘姐夫’?!开什么玩笑啊?小巫一直都是习惯喊水倾为‘姐姐’。他这个做法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又来无事献殷勤……
艾斯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情敌有那么多?!
“我想休息会儿,你们可以先不要打扰我吗?”水倾看着他们争锋相对,忍不住打哈欠,昨晚在白胡子房里秉烛夜谈了整宿,一大清早的被人叫醒,都没睡几个小时呢,好不容易躲在这里还是被人发现了。
三人面面相觑,马尔科努嘴示意盘子里的烤肉串,水倾摇头表示不要。三人互相监督着总算离开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只有树叶被风拂过时发出的低吟。
白胡子的那席话犹在耳畔,可未曾忆起丝毫的她听着这些也只不过是在感受别人的故事,会替里面的人物心疼,但始终隔着一层距离,因她无法相信剧中的人物是自己。因她无法相信剧中自己会为了那名少年如此奋不顾身。
那不是她认识的自己。
她,应该是孑然一身的。
闭上眼,靠在树杆上,不消一刻便酣然入睡。直至暮色降临,在烟波浩渺的记忆中挣扎,那些被遗落在时光缝隙里的浮生掠影,曾是那么青春张扬过,最终败给了一句困扰。
仅是支离破碎的一点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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