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目光呆滞的望着那一片黄昏中少见的蓝天……这种样子的人,若不是真正的病了,那就是饿得快不行了。
还是年纪大点的先开口叫她:“妹子,我们没有碍你的事吧?”
怪和善的,戴敏不好意思起来,她怪可怜那个最小的:“这个小弟,是不是犯病了?”
“是得病了,拉肚子拉了好几天了,路也走不动了。”
“那咋不治病呢,还在这些荒坡上做哪样?”
“我们是干人哪,姑娘,哪有钱治病?”
这当儿,那最小的抬起脸来,他望着她,无神的目光下发出亲热的呼唤:“大姐姐,你家有米汤吗?给我喝几口米汤吧,我会永远的记住你的。”
戴敏一阵心酸,她不忘布依族人的热情好客,忙不迭地应道:“小弟,大姐家里有米汤,还有米饭。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去做客吧!”
那最年轻的想硬着撑起来,可刚站起又摇晃着软软地倒下。戴敏好生奇怪:那年长的和大一点的人,为什么不扶着他快走?这时,年长的人说:“大妹妹的家在哪里?”
戴敏道:“你顺着我的手瞄直望过去,那就是我的家。”
那人坐着,他不能顺着她的手瞄直的看过去,又问:“大妹妹家里有多少人?”
“只我一人。”戴敏望着那少年,他两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像在按捺不住地催促着她。戴敏对年长的男人不满起来:
“你没有听到他想喝些米汤吗?你们不是饿了吗?---还死塞塞的坐着做哪样?”
这样,年长的望了望那大一点的,两人的目光里没有反对意见后,年长的又望了望暗淡下来的天色,似乎不情愿地与大一点的一同站了起来,还拍了拍头上的屁股上的包谷叶片,才一左一右的扶起了那最小的,跟着戴敏走去……戴敏径自走在前头,手里还捏着那根还没有刮去枯叶的山包谷杆,她不好意思当着这几个男人啃嚼,就随手将它丢了。她离他们一段距离,她听到年长的对年小的在说着什么,叮咛着什么……
戴敏的四合院与普通的农家看上去真有天壤之别,离最近的农家少说也有四五十丈。那三个男人似乎有意地与她隔有一段距离。看见她开四合院的铁锁时,这三个人索性站在三丈开外的大梨树的黑影中。戴敏敞开了四合院的大门,站在门口等候他们,他们还是憨痴痴地站在阴影中。
戴敏喊着招呼他们:“还站着做哪样?快进屋来歇息吧。”
三个男人迟疑一下,才挪动了脚步。于是,戴敏又进了院门,像所有热情的布依族的女主人那样,在院门内恭迎他们。
年长的和大一些的扶着最小的,一同迈进了大院门的门槛。年长的打量着这新建的,还飘溢着杉木味的新房,倒是没有一点急于做客的意思,他开始问话了:
“大妹子,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戴敏不想让人看见,她黑灯瞎火的招待几个男人,她说了一声“是”,就想将大院门掩上。殊不知他们都站在门边,她不能掩上门,她对年长的说:“大哥,进屋子里坐去吧。”
年长的不动一动,他又问:“妹子,这家……就你一人?”
“不,还有我男人。”
“那你男人呢?”
她没有好气地说道:“我男人要是在,会答应我招待你们?”
倒是那男的不厌其烦,他又问:“你们俩住这么大的院,住这么大的房,一定还有好多的田和地吧?”
那时候的农家人,总以自己有田有地骄傲和自豪。戴敏一昂头答道:“八十来亩好田,几十亩坡地。”这当口,戴敏分明看见那最小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她不知为何那么的心疼他、同情他、可怜他!
谁知那人竟然又问:“你们是……自己种呢……还是雇人、租给人种?”
戴敏喊道:“全都佃给人种!”
这时,那从没有说过话的大一些(同她一般大)的少年,竟敌意地望着她:“原来,你---”
他被年长的拉了拉,才立即住了口。年长的这时活脱脱像个饶舌的“包打听”,他又不厌其烦地又问她:“有多少人家、多少个人租了你们的田地?”
这租田租地的事,从来都是张云长去管。他租给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她不曾想,也不曾问。这人问话真问出彩来了!戴敏没好气的冲闯他:“包给全寨子的人种!”
那大一些的捅了捅年长的,年长的又拉了拉他。戴敏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注意到那小的身上:他真的不行了,他晃颤一下,头就靠在年长的肩上。---她突然想起比她才小两岁的弟弟---她对他的怜悯之心全都源出于此!他不就是只想喝几口米汤吗?这时,她反倒想求那年长的,想跪下来求他也行!可是,只是出于同情,她竟骂了起来:
“这个小弟都捱不住了!都大老几十的人了,咋还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得呢?你刨根问底的想做哪样?是审人吗?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是人,就让我快去煮稀饭给这小弟吃;你若是鬼,就不吃不喝地转头就走,哪天我烧些高香倒些水饭给你们吃!--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罗罗嗦嗦的男人!”
她的骂,其实就是想掏出她的心给他们看,她真的想帮助他们!她与他们素不相识无仇无冤,管你是土匪还是魔王,你就是杀精杀怪也不见得会杀想帮助你的人!可她永远不知道,她的骂却伤着了那大一些的男人,他出人意外地朝她骂着“我造……”,一只手伸往腰间,就一头朝她扑了过来----
年长的男人大喝一声:“住手!”就眼明手快地朝大一些的扑了过去。他们抱成一团滚到朝门边上,年长的喘着粗气在大一些的男人耳边,不住地说道:“你要冷静……冷静!”
这当儿,那最小的没人扶了,他在地上古怪地划了一圈,两条腿一软,便一头栽下,他的头碰在了厚实的门槛上,闷沉沉地“咚”的一声。戴敏受惊吓地百思不解地注视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她还是同情、怜悯着那最小的,就不由分说地想上前去扶他起来……当她快要碰到他时,最小的出人意外伸出手来,生怕她碰着他,发出了天崩地裂的一声惊雷:“不!--”
那声音、那神态、那手式、那不需她帮助的吼叫、那娃娃脸……就同现在她在审讯室里看到的小公安几乎一样!现在,戴敏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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