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得胡说八道。
山南海北吹了半小时，把所有记得的不记得的同学打听了遍，王涛准备收线了。废柴赵脑子灵光一现：“唉，我说，向你咨询个事情。那个真有接受精子捐赠的地方吗？或者说，捐一次给多少钱呢？”
“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吧，是不是还惦记着卖点儿肾那、肝啊什么的。”
“我又不着急买爱疯，还不至于那么傻。说真的，你觉得我要是去捐精的话，够条件吗？”都是同学，既然说开了，也就不要脸皮了。
那边停顿了一下，王涛显然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了：“只要身体健康、没有遗传病的青年男子，应该该都没有问题，何况你还是大学本科呢。再说了，这东西留着也是浪费，捐出去对身体一点儿损害都没有。不过，哥们儿，你要是缺钱就直说，三万五万的我还能拿得出。听说捐一次也就5000块，而且也就只能捐一次。”
“我那是为了钱哪，咱不是想，洒向人间都是爱吗。”后半句，能挣一块是一块，忍住没说。废柴赵心里不由得感动，这年头媳妇好借钱难借，能说出这话来，说明王涛和自己不是一般的交情。前年，舅舅盖房，找他借钱，他借了一万。结果舅舅没说什么，舅妈是老大的不满意嫌他拿的少，害的老妈都不敢去走亲戚了。
“哈哈哈，你老兄真是胸怀全人类呀。不过提醒你一句，真的要行动的话，要找正规单位，现在骗子多的很。”毕竟是同学，品出一点儿滋味来了，但是还是免不了善意的提醒一下。“受骗的都是有文化的！”
“我还盼着有人把我拐卖了呢，看看自己这百十来斤能卖多少钱。”心中暗道，还真得小心才是，不要闹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放下电话，废柴赵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唐，难道自己真的流落到卖身赚钱了吗？秦叔宝也曾经当锏卖马，不过那是穷困潦倒之时。自己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外企工作，不过是少几千大洋的流动生活费，是不是就到了出卖自己后代的地步了？躺在床上，思想斗争了两个小时。天色渐渐暗淡，居然不觉得丝毫饥饿。屋外阳光渐渐消失，心中却是突然豁然开朗：“要是在家乡，小城市低头不见抬头见，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不敢做的，叫亲戚朋友知道了，父母都要跟着颜面扫地。可这是在上海，超过两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鬼才认识你个废柴赵。你怕他个鬼？”
又想到如今社会风气也是变了，整个一个笑贫不笑娼。上回回家过年，邻居家的马晓莉穿金戴银，又给父母买了不少家用电器，知道的都说她是在南方当小姐，可好像并没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更多的倒是羡慕。自己那几十毫升液体，存也存不住，能为祖国的优生优育工作做些贡献怎么也算是变废为宝吧。
心动不如行动，废柴赵一旦下定决心，马上上网搜索捐精信息。二十一世纪就是这点好，信息爆炸，想要什么信息鼠标一点都能找到。不过一个副作用就是不想要的信息太多，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本领不是怎样找到他们，而是如何筛选他们。在高达一百四十万条信息当中徜徉了十分钟，废柴赵大致搞懂了捐精流程：原来最多能获得五千块的营养补助，交通费自理；还需要经过严格的体检，即使这样也不是立刻获得资格，至少要去取精子四次以上，每次都要经过各项检查，如果查出毛病，还是不能使用；只有身体合格，精子质量合格，才能开始捐精，半年内要去十次左右，整个过程大概要持续一年左右。而且正如王涛所说的，一辈子只能捐献一次。捐献的精子冷冻保存，最多只能使五位求助者受孕。要是都像某个无良医生那样，弄出六十多个同父异母兄弟，罪过可就大了。
五千块，一年的时间，还要跑十几次腿，搭上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这点儿钱真的是连补助也不够呢。怨不得强调的是“捐”而不是“卖”，废柴赵在心里说。
正思索间，屏幕上弹出个“自助捐精”的小窗口，好奇心起，他一路看下去。原来这个行业的利润不在捐精，而在助孕，有的不孕夫妇为了求子往往要花费三四十万。这对很多年轻的家庭是个不小的负担，一些已经确认是男方的问题的不孕夫妇，就走上了网上求助的道路。有些男人出于各种目的还真的原意无偿奉献，有的还在网上炫耀“直接”捐献的奇遇。要不要自己也报个名，说不定会有一段艳遇呢。幸好废柴赵今天没有喝酒，头脑还算清醒，记得王涛的嘱咐，毕竟专业人士的话要听的。要是自己也有这么幸运，该多好啊！
看看天色已晚，从网上找了两家正规的机构，记下号码，又津津有味的看了些半真半假的自助捐精的故事。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两只眼皮不断打架，终于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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