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烧干净的。”
“有烟吗老兄?”威廉突然睁开眼,以一脸人之将死你该多做好事的表情看着大卫,“给我来一根。”
大卫犹豫着掏出一盒娇子靠了过去,然而就在一秒钟之内,他的表情突然显现出无可言表的痛苦,他的眼神困惑而迷惘,他的身体重重地向前倾斜,最终落在了威廉带血的右肩上。
苏朗几乎不敢正视,他死死地咬着手背,以免因为过于震惊而喊出声来,因为他分明看见,威廉的左手正托着一颗尚且跳动着的心脏。
“很抱歉,你可能等不到下个月圆了。”威廉用力收拢五指,那颗心脏在他手中碎裂一地,他突然一跃而起,将苏珊推按到了墙上,并在她毫无反应的当口,咬断了她的喉咙,几分钟后,她的身体缓慢地顺着墙壁滑落着坐下,鲜血喷射而出,溅在了那幅蒙克的呐喊上,而她的表情最终定格在了惊愕上,苏朗觉得这时的她,与画中的那个人,竟然有几分说不出的相像。
“蒙克的画,我只喜欢卡尔.约翰街的夜晚。”威廉用手指夹出那两颗深陷在体内的银色子弹,扔进了桌上那只空了的塑料杯里,他用桌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极为轻松地对苏朗说,“现在,该我们俩聊聊了。”
两条鲜活的生命刹那间以这种限制级的方式化为了虚无,速度之快,场面之激烈,结局之悲壮,苏朗觉得自己也快跟着虚无了,他咽了口吐沫,“聊……聊什么?”
威廉坐在他身侧,温和地说:“聊聊段译凡。”
“段……段译凡是谁?”苏朗大脑一片空白。
“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威廉的声音听起来平和得有些变态,“你说他为什么一直不移民呢?”
第一次鸦片战争结束之后,清政府幡然觉醒,对在西方世界掀起轩然大波的工业革命有了那么点理性与感性二者兼而有之的认识,于是他们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当然这个决定没有去年腾讯针对三六零做出的那个艰难)——尽管在今天看来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意义深远影响深刻,但在当时也只是个艰难的尝试——我们称之为洋务运动。
为了响应魏源同志的关于“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号召,政府发了年度一号红头文件,派了很多童男童女前往西方世界,学习他们的先进技术,政府与这些儿童的家长签订了生死条约,因为在当时人看来,我泱泱大国之外皆为蛮夷,是寸草不生滴,是野蛮不开化滴,是被会整个人连皮带肉给吃掉滴,因此只有穷人家的孩子才会作为这样的牺牲品,被“远渡重洋”,他们带着迷惘和憧憬,站在海轮的甲板上,泪眼看世界。
直到洋务运动的结束,这个公派留学的业务才得以终止,但他们中的一些则永远地留在了外邦,最终与当地人结婚,成为了最早的一批移民。
一个半世纪后的今天,世界政治与经济格局所发生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外来资本代替了军事力量向发展中国家的输入是昏天黑地的,而发展中国家向西方国家输入高素质人才的行为则是感天动地的。
且不说北大清华临毕业整个班倾巢而出地前往美国常青藤院校继续深造,单看那获得诺贝尔奖的华人有几个还留着国籍,便能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是英特耐雄纳尔——国际共产主义。
“所以你说,他到底为什么不肯移民呢?”威廉从血迹斑驳的地板上捡起大卫那盒娇子,淡然地抽出一根点上,“苏朗,你觉得自己真的了解他吗?你认为他段译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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